温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秋水台二楼的主卧。
双目所及,全是喜庆的红色。
墙上挂着她和江景辞的巨幅婚纱照,卧室的小几上也有两人的合影。
红色床品,红色窗花,把她的眼晃得很不舒服。
“醒了。”江景辞的声音从阳台的落地窗前传来。
她急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检查了一遍全身。
还好,穿的还是在M国那身衣服。
她看到自己的包包就在床头柜上,急忙去里面找手机,可连翻两遍都没有。
“别找了,你的手机暂时由我保管。”江景辞淡淡瞥她一眼,嗓音没有任何温度。
温澜立马不淡定了,从床上愤然起身:“什么意思?想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没什么意思,婚礼前一天你去了M国,我不得不把婚礼推迟到三天之后。”江景辞若有所思凝住她,“也就是明天。婚礼结束下午就飞欧洲,开始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蜜月之旅。”
温澜就像被雷击中一般,跌坐在床上。
“我劝你尽快收收心,做个好太太。因为你的手机和所有证件都在我手里,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无异于瞎折腾。”江景辞站在阳台,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一股深深的绝望弥漫在温澜心头,她恨恨看向不远处的男人,“江景辞!你非要这么逼我么?”
“我已经把你纵容得不知天高地厚。再纵容下去,我都要鄙视我自己了。”江景辞沉着脸朝她走来,刚伸出手准备去拥她,就被她避开。
她崩溃地躲到门口,红着眼叫了声“别碰我!”
“从领证儿那天起,你就该履行一个妻子的义务了。”江景辞眉宇紧蹙,第一次没有顾及她的想法,把她紧紧拥在怀中。
她情绪激动,抬手就去抓江景辞的脸,被江景辞反手扣住手腕抵在墙上。
江景辞腾出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温澜,你看着我!我对你的感情一点也不比谢宴声少!”
“江景辞!你把我女儿都算计成了你的养女!别以为你做的龌龊事我不知道!”温澜怒火中烧,藏在心底的隐秘脱口而出!
江景辞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双手一松,温澜快速从他怀中挣脱。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火!
谢宴声忘掉了两人的所有过往,这一刻,温澜所有的顾忌都已抛之脑后,有的只是对江景辞无穷无尽的恨。
江景辞眼眸中的错愕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无望的决绝,“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不需要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此时的温澜已经把江景辞碎尸万段了好几次!
“难道仅仅是因为爱而不得就要这样算计我?”温澜哑着嗓子恨声说,“江景辞你知道吗,在得知暖暖夭折之后,我是怎么捱过来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承受着万箭穿心的痛苦——”
“不要再揪住我的过错不放。你可以换个角度想,如果你独自带着泱泱在临城生活,泱泱的生活质量根本到不了现在的水准。”
江景辞硬着头皮解释,“你嫁给我,我们就是泱泱的父母,给泱泱一个完整的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强词夺理!”温澜抬手对着江景辞的脸就打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江景辞摸了下脸颊,眸色幽深不辨喜怒:“泱泱领养手续齐全,抚养权在我手中。你如果乖一点,我还会考虑让你做她的第二监护人。如果这样没意思,就算了。”
“可泱泱是我和谢宴声的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哭着道,“江景辞,你是拆散我们母女的恶魔,可笑的是竟然以泱泱的爸爸自居!你没有一点廉耻!江景辞——我恨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原谅不原谅我早就不奢求了,明天是我们的婚礼,你等着做新娘子吧。”江景辞没有再和她掰扯下去的欲望,转身下楼。
温澜急忙穿好外套,拿起手包下楼找江景辞要手机,准备离开秋水台。
但当她在一楼客厅看到泱泱的时候,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如果她执意离开秋水台,不出现在明天的婚礼上,江景辞会不会把怨气撒到泱泱身上?
她开始后悔,不该为逞一时嘴快亮出自己的底牌,以至于现在这样被动!
泱泱看到她,就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求抱抱。
她强忍着内心一触即发的酸楚,把泱泱从保姆手中接过,紧紧贴在怀中。
“泱泱这么喜欢你,你一定要把她当亲生女儿来疼啊!”一旁的江景辞阴阳怪气地讥讽。
温澜抱着泱泱回了婴儿房。
泱泱的小嘴儿不时地落在她的脸颊,她感受着这独一无二的馨香和温柔。
“泱泱——”她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泪水啪嗒啪嗒落在泱泱身上。
泱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温澜,咿咿呀呀说着温澜听不懂的话语。
江景辞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温澜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忙腾出只手擦了下脸上的眼泪。
“泱泱,你看爸爸对你多好啊,都把亲妈给你找来了。”江景辞故意刺激温澜。
温澜把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咽下去,冷眼扫了下江景辞,“把手机和所有证件还我。”
“等婚礼结束就还你。”江景辞望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眉眼中多了几分温柔,“都说知足常乐。你们母女和我们父子组成一个人人羡慕的四口之家,也不错。”
“再说一遍,把手机和证件还我。”温澜看江景辞的目光满是厌恶,“我做梦都没想到,江城人眼中的谦谦君子竟然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当我做谦谦君子低三下四讨你欢心的时候,你会多看我一眼吗?”江景辞面容紧绷,“如果做君子能得到想要的,谁又会去做小人?”
这时,李姐在客厅轻轻喊了声:“先生,温先生和太太已经到小区了,让他们去接待室还是来这边。”
不待江景辞应声,温澜已抱着泱泱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