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峥的话再次把温澜打入绝望的深渊。
她的眼圈立马红了,哽着嗓子对段文峥说了句“谢谢”。
当她把手机递向向茉时,段文峥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妨再耐心等等,只要有宴声的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段大哥!”温澜是哭着说出这句话的。
尽管向茉一再挽留,温澜还是定了回江城的机票。
从段家所住的胡同出来,温澜先回了趟“望京里”,把那串十八子拿出来才去了机场。
十八子是谢宴声为她精挑细选的,谢宴声现在去向不明,她怕十八子落在别人手中。
回江城的航班在晚上八点半,六点不到,江景辞的来电就轰炸过来。
她没有逃避,在江景辞问她在哪儿的时候,直接说在上京。
江景辞被气得不轻,但还是在电话中为她留了面子,“什么时候到江城?”
“到江城也半夜了,把两个孩子吵醒就不好了,落地后我还是回书苑府吧。”她说得十分小心。
昨晚是她在秋水台的第一夜,和江景辞那场不愉快还历历在目。
“把机票拍给我,无论多晚我都会去机场接你。”江景辞的口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温澜深知拗不过他,失望地说了句“好”。
结束通话,沈毅的来电响起。
现在,她感觉和沈毅就是两条平行线,渐行渐远,永远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她没有任何接听的欲望,直接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飞机在江城落地,温澜从出口出来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江景辞。
禁欲系的西装衬衫,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高冷。
江景辞知道她的车扔在了机场停车场,为了能和她同乘一辆车回市区,特意让人提前把他送到机场。
他绷着脸上了温澜的车,回秋水台的路上一直沉默。
当车子驶入秋水台,江景辞说了两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为了让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我用了两天时间准备今晚的生日会,可你连个招呼都没打就去了上京。”
“因为有批布料出了问题,时间比较紧,便没告诉你。”她撒谎道。
江景辞看她的目光深邃难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温澜对他的嘲讽故作不知,把车停在江宅门口的车位上之后熄火。
正准备下车,江景辞叫住她,“谈谈吧。”
“谈什么?”她说完立马后悔。
这个时候,江景辞要谈的自然是她不告而别。
“我第一次婚姻只有短短几年,没有多少经验可以借鉴,就谈谈以后的相处之道吧。”江景辞满眼诚挚,准备向温澜敞开心扉。
温澜以为江景辞在拐着弯敲打她,敷衍道:“你还是直接说出对我的要求好了。”
“我可不敢对你有什么要求!”江景辞被她眉眼中的不屑气得心口疼,刚刚燃起的耐心消了一半,“只要你做事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就别无他求了。”
去上京折腾一个来回,温澜浑身疲累交加,恨不得马上回卧室睡个好觉,忙说:“好好好,你说的我都记下了。”
“还有一件事——”江景辞忽然愣住。
温澜:“说啊,我在听。”
“俞蕙的爸妈已经知道我们领证儿的事儿,明天晚上想约你一起吃顿饭,和你认识一下,这个面子你必须给我。”江景辞态度很强势。
温澜愣了会儿才理清要请自己吃饭的是谁,俞蕙的爸妈,也就是江景辞的岳父岳母,江冠的姥爷姥姥!
“我和他们又不认识,吃饭完全没必要。真要坐一起,大家都尴尬。”温澜只觉得好笑,“老江,你就别给我出难题了。”
“两位老人很想见你,主要还是担心江冠以后和你处不好。一顿饭而已,我向你保证,一个小时之内肯定结束。”江景辞的声音中透着几许卑微。
“抱歉,明天晚上的饭局我真的去不了。”
温澜的所有心思都在谢宴声身上,可没时间为江景辞经营人际关系!
“再考虑一下,可以明天回复我。”江景辞不准备放弃。
“江景辞,我和你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为什么会和你领证儿,你比谁都清楚!讲真,我对你的亲人无法共情,请别再逼我!”她从车上下来,硬着头皮推开江宅的大门。
江景辞紧跟在后,两人一前一后上到二楼。
温澜进了卧室急忙落锁关门,把慢了几步的江景辞晾在楼梯口。
江景辞早就窝了一肚子气,在她门口站了会儿,颓败地回了自己卧室。
温澜根本没把江景辞的话放在心上,次日天还没亮,就开车离开秋水台,直奔李大仙住的镇子。
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把精神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打过两次交道之后,温澜对李大仙的预言已深信不疑。
谢宴声出事后,她又有了再去找李大仙指点指点的想法。
周翘住院,对她来说每天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只能把见李大仙的时间安排到早上。
令温澜震惊的是,李大仙家大门紧闭,上面还贴着白色的挽联!
找了个邻居问了下,邻居说李大仙大前天早上就心脏不舒服,送到医院没抢救过来,昨天已经出殡。
听到这儿,温澜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世事无常。
欸,真是可惜,即便有了通灵能力,还是难逃英年早逝的宿命。
她站在李大仙家门口,许久都没缓过来。
沈毅接二连三的来电把她拉回现实。
屏幕上闪烁着的十一位手机号码,既是她曾经的刻骨铭心,也是她现在的避之不及。
谢宴声转院到现在还不知所踪,江景辞每天明里暗里向她施压,加上TT堆积如山的工作,她烦得要死,才没有心情理沈毅!
沈毅的来电再次响起,她决然地把电话号码拉进黑名单!
她的世界立马安静下来,长长吁了口气,开车回了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