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放下手机,看向一旁沉默的谢宴声。
“周翘说,这次搞我们的是栗木。”
“早就知道是他。”谢宴声神色平静,看了眼手机,“刚刚我的人也抓住了他的把柄,他现在别说没拍到我们,就是拍到了,也不敢曝光。”
“既然这样,你就赶紧走吧!”温澜拿起谢宴声的外套递过去,下了逐客令。
谢宴声把外套挂到玄关处,“栗木的人摆平了,其他的狗仔还堵在外面呢。所以,今晚不走了。”
温澜再次折返回侧卧,朝南门口看了下,感觉狗仔似乎又多了。
她只好默认了谢宴声今晚留宿。
谢宴声拿着手机去了客厅的阳台,不停地发着信息,眉眼间一开始带了几分凝重,后来才舒展开来。
她坐在餐椅上,提心吊胆地刷着手机,生怕猛不丁跳出来个她和谢宴声的“花边新闻”。
令她欣慰的是,到了傍晚,网上也没有出现她不想看到的东西。
想必是谢宴声的公关起了作用。
她看谢宴声的目光带了几分感激,但转念一想,自己陷入这种窘境,完全是拜谢宴声所赐,就算他把事情圆满解决也在情理之中。
“你和我妈要的是孙子,你们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我该恭喜你们两位老人家。与其盯着我,你倒不如把精力放到二房,再不管管谢煜,他的婚姻也保不住了……”谢宴声正低声和谢老爷子讲着电话,话音中全是不屑。
“还有你那个掌上明珠,虽然你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但她和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男人生了个孩子,成天在江城晃来晃去,她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温澜不想听谢家这些破事儿,转身去了卧室。
昨晚本就没有睡好,身体刚沾到床,她就进入了梦乡。
悠悠转醒,她睁眼就看到坐在身侧的谢宴声。
房间内没有开灯,光线很暗,她感觉到外面的天应该完全黑下来了,拿起手机看了眼,已经是晚上九点。
“醒了?”谢宴声低沉的嗓音在她身侧响起。
她轻轻“嗯”了声,“外面的狗仔走了吗?”
“走了。”谢宴声回道。
她想都没想就说:“你也该走了。”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了。”谢宴声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看了她一眼,“难得有这样不被打扰的机会,聊会儿吧。”
“你想聊什么?”其实,自从她摒弃了对谢宴声不着调的误解,也很贪恋和谢宴声独处的机会。
“就从你做谢太太的时候聊起吧。”谢宴声慢悠悠地说,“那个时候,你恨我恨得牙痒。”
“你成天和外面的莺莺燕燕搞一起,我不恨你才怪!”她轻斥,“其实如果那个时候我们把话说开,联起手来一致对外,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呢?”
“可惜,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把话说开的机会。”谢宴声语气幽幽。
“你那么不着调,我怎么知道你是在演戏!”她狠狠瞪了谢宴声一眼,“后来又来了个程小姐,你对她们母女那么好——”
“不要再提她们了。”谢宴声拧着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说说你吧。”
“我有什么好说的?”她不以为意。
“沈家出事,你帮着沈毅忙前忙后,从省城忙到江城,还上了沈母的殡葬车,根本没有顾及到我的感受。那个时候,你可是名副其实的谢太太!”谢宴声控诉着对她的不满。
“成了我的女人,心却在姓沈的身上,你说我能不生气么?”
“嫁给你之后,我对沈毅就彻底死心了,本来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的,但你隔三差五弄出个绯闻,我才对你彻底死心的。”温澜说出这句藏在心中两年的话,长长舒了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向谢宴声敞开心扉。
“沈妈妈活着的时候对我非常好。实话讲,沈家出事,我第一个想起的不是沈毅,是沈妈妈。”她声音转低,“沈妈妈的骨灰运回江城,我上殡葬车只是想送她最后一程,当时确实欠考虑。”
谢宴声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下,“知道么,你差点把我给气死!”
“我气你的次数屈指可数,你呢,每天都在气我!”她拍掉谢宴声的手。
谢宴声俯身凝视住她,一本正经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好好处。”
“你现在是有妇之夫,怎么处?”她侧身,把后背留给谢宴声,“还是等你恢复自由身再来找我吧。”
“澜澜。”谢宴声把她扳到眼皮底下,“半年,等还是不等?”
她咬唇,没有应声。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谢宴声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她的目光沿着谢宴声的眉眼往下,落在凸起的喉结上。
“就算是我不想听到的答案也要告诉我,好让我死心。”谢宴声深邃的眸光中藏着不安。
两人很少有这样平静相处的机会,这一刻,她心思已百转千回。
谢宴声有张令女人痴迷的脸,举手投足间的不羁和性张力,早就牢牢抓住了她的心。
但那个时候,她对谢宴声的猜疑和腹诽,涤荡了刚刚萌芽的好感。
她伸出右手,食指从谢宴声的薄唇落在喉结上,轻轻摩挲。
“温澜。”谢宴声深喉中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就势与她十指相扣,“乖,告诉我,愿不愿意等我半年?”
其实这个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就是不想说出来,推诿道:“让我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等还是不等,马上给我个回话。”谢宴声的脸和她的相距不足一厘米,一时之间,两人呼吸相缠。
她心一凛,望定上方的男人,“谢宴声,就以半年为期,如果你能解决掉所有的麻烦,我就和你走下去。如果不能,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
谢宴声听到这儿,紧紧把她拥在怀中,激动地说:“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愿意等你半年——”温澜也不含糊,回道。
不待她说完,谢宴声的吻已封了她的唇。
对谢宴声来说,温澜夭折的孩子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温澜愿意等他半年,他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