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澜跑出客厅,就看到江景辞和谢宴声正站在大门口说着什么。
走过去,江景辞带了嘲讽的声音传来:“我家不欢迎谢先生,大过年的谢先生就别找不痛快了,走吧。”
谢宴声已朝温澜看过来。
又是一个多月未见,谢宴声清隽的脸上除了温澜看不透的深沉,还漾着重逢的喜悦。
温澜很快就在他灼热的目光中垂下眼帘,但还是敛起所有情绪,朝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走过去。
不待温澜开口,谢宴声就招呼她:“澜澜,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温澜有一肚子怼谢宴声的话,但不想被江景辞看了笑话,紧跟谢宴声走到离江宅十几米的一处休闲空地。
“想说什么就说吧!”看到谢宴声,她就想到安臻要生孩子的事儿,没好气地怼道。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从临城回来为什么要跑到江景辞家来?你是不是又准备和江景辞重新开始了?”谢宴声紧盯着她,嘲讽地笑了声,“想男人了可以找我,江景辞那么老你也看得上?”
温澜被气得身体轻颤,“我和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接你电话?我想去谁家就去谁家,想和哪个交往就和哪个交往!谢宴声,想管我,先把婚离了你才有资格!”
谢宴声心口一凝,薄唇微颤,看温澜是少有的认真,“最多半年,我和安臻的婚姻就会画上句号。半年后,我就恢复自由身了。”
“就算离婚又怎样!你和安臻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你和她一辈子都会纠缠不清!”温澜凉薄地干笑。
谢宴声深邃的眼眸中全是难以言说的隐忍,薄唇张开又合上。
“想我和继续,可以。”温澜红唇轻启,紧盯谢宴声,故意道,“必须先把你的麻烦解决掉。否则,我就选择江景辞。”
谢宴声深瞳骤然缩了一下,声线沉沉:“温澜,你听好了,安臻的孩子不是我的。”
温澜先是一愣,随之又觉得被愚弄了,冷着脸道,“别再用这种低级谎言骗我了!安臻的孩子如果不是你的,就算你能容忍,你家老爷子和你妈也容忍不了吧?”
“这件事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了,你心中有数就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谢宴声压低嗓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在她耳边道,“澜澜,你只需等我半年,半年后安臻会净身出户——”
不待他说完,温澜一把把他推开,“你离不离婚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以后别再来烦我就行了!”
“昨天听说你回了江城,为了约你出来好好聊聊,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一个不接。猜到你来了江景辞家,我追到秋水台把压心底的事儿都告诉你,你竟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谢宴声边控诉对温澜的不满,边点了支烟。
“别和我说这些虚的,我不想听!如果解决不掉你的麻烦事儿,就别来见我!”温澜不想再和他墨迹下去,转身走向江宅。
其实,只要谢宴声能真正拿出点诚意来,她还是愿意选择破镜重圆的。
毕竟现在,她已经清楚了谢宴声和程霓嘉的过往,也知道了谢宴声当初在外面不着调是为她打掩护。
谢宴声是暖暖的爸爸,暖暖即便去了天国,也一定希望她和谢宴声一起生活的吧?
其实,在听到谢宴声言之灼灼地说,安臻怀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刻,她死寂的心还是翻出了涟漪。
谢宴声向她许诺的半年之约,她虽然嘴硬,但潜意识中已经选择相信。
她内心向谢宴声做的每一点妥协,都源于她对谢宴声的在乎!
这份在乎是什么时候萌生出来的,她已经记不清了,但能确定是在两人婚后。
她对谢宴声的在乎还没表露出来,就被谢宴声的不着调碾得粉碎,以至于她不得不穿上刀枪不入的盔甲,和谢宴声虚与委蛇。
纵使摒弃掉对谢宴声的误解,她现在也不会和谢宴声走太近。
因为她有自己的底线。
那就是,绝不允许自己背上“小三”的骂名!
季敏心因为年少无知被容天德欺骗,到死也没能摘掉“破坏别人家庭狐狸精”的标签。
无论谢宴声和容天德是不是一路人,她绝不会重蹈季敏心的覆辙!
当温澜再度回到江宅,泱泱已经醒了,江景辞正拿着个小玩具哄她玩。
或许是刚睡醒,泱泱的脸颊白里透红,水嫩水嫩的。看到她,温澜所有的烦恼立马烟消云散。
温澜先去洗了手,就急着去江景辞手中接泱泱,“你一个大男人抱孩子也不像那么回事儿,还是让我来抱泱泱好了。”
“你又能在江城待几天?泱泱已经开始认人,真要和你熟了,你回了临城她哭着找你怎么办?”江景辞还是把泱泱交到她手中。
她小心翼翼去接泱泱的时候,右手不小心和江景辞的手掌碰到一起。
明明只是无意中的一个肢体接触,却把江景辞沉寂十年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江景辞手臂轻颤,呼吸一下子就乱了。
温澜的注意力在泱泱身上,根本不知道身侧的江景辞在想什么。
泱泱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和温澜对视,温澜越看越喜欢,探寻地喊道:“老江,明天是除夕,我再来看泱泱可以么?”
当温澜的目光投过来时,江景辞正凝视着她雪白的脖颈,急忙别过双目,“只要你不怕被我家泱泱缠上,尽管来。”
“谢谢你老江。”温澜感激地道谢。
江景辞已站到客厅的窗前,开了一扇窗,夹杂着寒气的北风吹来,令他立马清醒。
泱泱还小,江景辞怕她受寒,急忙关好窗子,故作漫不经心地问,“谢宴声刚刚又是来欺负你的?”
“没有。”她急忙转移话题,“老江,我女儿生下来就夭折了。如果她还活着,也就比泱泱小一个月。实话说,在看到泱泱的时候,我想起了女儿。”
“理解。”江景辞脸上多了些疏离,“你是不是还想说,来我家是看在泱泱的面子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希望我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