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听到他说“谢太太”,心立马就沉下去。
她努力了好几次,最终颤巍巍站起身来。
“既要有钱花,又要有男人陪,你有那个命吗……”谢宴声和安臻的电话还在继续。
温澜直接越过谢宴声,不疾不徐地走向墓园的出口。
谢宴声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墓园门口拦了辆顺风车。
“我坐在冷风中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连听我讲完电话的时间都不给。”谢宴声控诉着对她的不满。
“听你和安臻打情骂俏吗?”她怼道,“抱歉,我还真没有那个喜好!”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和安臻打情骂俏了?”他伸手去拉她的手,她提前避开,上了出租车。
谢宴声依旧坐到她身侧。
她朝谢宴声伸手:“把手机还我。”
“不是说好了么,明天下午回江城的时候再还。”谢宴声眉眼间忽然多了几分温和,“刚刚约了‘风云’那几个小子一起吃午餐,你陪我过去。”
“不去!”她一口回绝。
谢宴声薄唇噙着抹玩味的笑,“反对无效。”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市区一家高逼格的家宴门口停下。
进门时,谢宴声挽住了温澜的手。
温澜一开始是抗拒的,但谢宴声手上的力气很大,箍得她很紧,她只好放弃了挣扎。
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两人来到一楼最奢华的包房。
进门时,“风云”游戏制作室的四名成员早就在包房内等着了。
令温澜惊诧的是,四个人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谢宴声与他们四个一一寒暄,竟没有任何违和,“风云”的负责人比较善谈,直接称呼谢宴声为“谢哥”。
“澜澜,如果这次谈的顺利的,这几位很快就会成为‘盛宴’的得力干将。”谢宴声笑着为他们做介绍,“这位是温澜,我——朋友。”“温小姐好。”几人对谢宴声的风流早就有所耳闻,立马心领神会,礼貌地和温澜打招呼。
“朋友”两个字从谢宴声嘴里出来,温澜的心好像被什么扎了下,但又很快释然。
谢宴声不说“朋友”,难道说“前妻”不成?
温澜与他们问好,然后坐在谢宴声身侧,因为手机被谢宴声收走了,她只能安静聆听他们的谈话。
几个人先从国内当前的游戏现状谈起,温澜听得云里雾里。
当谢宴声察觉到她的无聊时,从西装口袋拿出手机放到她手中。
她满眼欣喜,小声嘀咕了句“这还差不多”。
打开手机,她发现上面只有周翘的几个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
周翘昨天就在微信中问她什么时候回江城,她急忙回过去:“明天下午”。
粗略翻了下通讯录,没有江景辞的任何消息。
江景辞肯定还在生她的气。
生就生吧,她这个时候竟盼着江景辞提出分手。
刚刚答应和江景辞朝着结婚处下去,昨晚和谢宴声那场欢好,已经令她觉得愧疚无比。
她又仔细看了下通讯录,才发现江景辞的号码被拉进了黑名单!
江景辞的微信也是被拉黑的状态!
谢,宴,声!
她气得身体轻颤,把带着恨意的目光投向谢宴声。
谢宴声正和“风云”的负责人聊得风生水起,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
但她的情绪很快就平静下来。
真要分就分吧,顺其自然就好,反正她对江景辞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
她并没有把江景辞从黑名单放出来的想法,已经在想真要和江景辞分手,该补贴江景辞多少钱了。
邱平的律师费,加上几个人二审在省城的吃住和交通费用,江景辞还救过她两次……
算着算着,她脑门就疼起来。
她给周翘发了条微信,问有没有打听到邱平的律师代理费在哪个价位。
周翘的电话很快回拨过来,她攥着手机走出包房。
“找了几个与邱平有过合作的熟人问了下,像你这种二审的官司,对方还是谢家请的国内有名望的金牌律师,邱平的起步价应该在五十万,能稳当当赢下官司,一百万左右吧。”
周翘的话,瞬间把温澜的心拉进无边的黑夜。
当初她把手中所有首饰包包在江景辞那里折现,得到了两百六十八万,但因为谢宴声弄丢了那枚钻指,她不得不还了江景辞两百万。
后来谢母为了让她尽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给了她两百万。
她拿出一百万入股TT男装工作室,买房时交了七十万的首付,现在算上自己以前的积蓄也就一百二三十万,全都给江景辞,只怕还抵消不了她欠的人情!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周翘愣了会儿,惆怅满满,“其实如果不是老江的关系,以邱平在国内律政圈子的地位,你就算拿两百万他也不会去得罪谢家。”
“我知道了,翘翘。”温澜颓败地应了声,“或许用不了几天,我会向你借一笔钱。”
“没问题,到时候你尽管开口。”周翘已经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你是不是在准备和江景辞决裂?”
“回去再说吧。”她心里烦得要死,主动挂了电话。
折返回包房,谢宴声他们已经喝上了。
双方在酒桌上达成合作,都很兴奋,喝的是白酒。
谢宴声以一挡四,虽然是小小的酒盅,但耐不住人多,饭局结束的时候走路已经踉跄。
两人一起生活了两年,温澜很少见他这样酩酊大醉。
上下出租车,回酒店都是温澜搀着他。
从电梯间出来之后,他仗着酒劲儿又进了温澜的房间。
爬上床的时候,还不忘把温澜的手机拿走,醉醺醺地嘟囔,“我先你替你收着,否则你趁我睡着跑了怎么办?”
温澜拿起酒店备好的瓶装水放到床头柜上,“‘风云’并入‘盛宴’的事儿已经谈妥,下午回江城不好么?”
“不回!回到江城就要面对安臻那个臭女人,我踏马除了恶心就是恶心!”谢宴声长腿翘起,两只鞋子落在地板上,朝她招手,“澜澜,过来——”
温澜站在原地没动。
“你知道么,老爷子和我妈为了让我和安臻睡一起,连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只不过——”谢宴声双眸猩红,呵呵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