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第一个想到谢宴声。
两人婚姻存续期间,她曾替TT时装秀向谢宴声拉过赞助,但谢宴声每次都嗤之以鼻,任她磨破嘴皮子,谢宴声一分钱也没掏。
这次,谢宴声却给TT开年大秀一笔大额赞助,难不成脑子进水了?
更离谱的是江景辞,这个从未在时尚圈留下任何轨迹的男人,竟然用“源生江记”的名号,和谢宴声掏了同样数目的赞助费!
温澜在会展中心二层,一个标有“指挥室”的房间找到了周翘。
周翘刚和此次时装秀的导演完开场的灯光布景,看到温澜就像看到了救星,“澜澜,从中午到现在我忙得一口水都没喝上,帮我去拿瓶水来!”
温澜下楼,两分钟后拿了两瓶水折返回来,发现指挥室只剩下周翘一个。
周翘接过水,一口气喝下半瓶,满脸都是期盼和欣喜:“现在,我已经在期待明天晚上的时装秀了!”
“TT的开年秀已经上了江城热搜,这次的舆论造势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温澜由衷地朝周翘竖起大拇指,“周总厉害。”
“都是用钱砸出来的!我会赚钱,也特别会花钱。”周翘单手把玩着没喝完的半瓶纯净水,笑靥如花,“这次,要特别感谢我老爸和几位赞助商金主。尤其是谢渣渣和老江。”
“我在赞助商名单上看到了谢宴声的名字,还以为弄错了。”温澜试探着问,“是你爸替你拉的赞助?”
“我爸只负责掏钱,才不管这些!”周翘歪着头看向温澜,意味深长地说,“我正想告诉你,这次是谢渣渣的助理主动上门来送赞助费的,而且是七位数的大手笔。”
“谢宴声有没有提不合理的要求?”温澜紧张地问。
谢宴声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对她一向抠搜,她才不相信谢宴声会平白无故地掏出一笔七位数的赞助费!
“就是在现场为‘盛宴’做几个广告标牌,其他的还真没有。老江那个大直男就更有意思了,打来电话直接问谢宴声掏多少,他就掏多少。”
周翘倚靠在一张办公桌上,落在温澜身上的目光越发玩味儿。
“那两位都是钱多没处使的主儿!和我没有一毛关系,你别这样盯着我!”温澜被周翘的目光刺激得十分不安,没好气瞪了周翘一眼。
“澜澜,说来说去,这次能拉到谢渣渣和老江的赞助费,都是你的功劳。”周翘是个明白人,笑着拍了拍温澜的肩膀,“我已经能想象,男装高定工作室成立之后,会有多少大金主登门了!”
温澜颓败地倒吸一口凉气。
当时在周翘的一再劝说下,她本着少投资的原则,做了男装高定工作室的合伙人。
“我退股,继续负责女装部好了。”温澜根本不想在工作上与他们有交集,向周翘表态。
“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周翘耸肩,“男装高定工作室马上就要投入使用,我一个人就是分成两个也忙不过来,还指望你替我出把力呢!”
温澜心有不甘地叹了声,但很快又想通了。
她开她的高定男装赚钱,人家以后真要经常来光顾买衣服,她也只有笑脸相迎的份儿。
这年头赚钱难,钱多了说话才有底气,做生意的谁还能把客户撵出去!
“谢渣渣和老江拿的是同样数额的赞助费,但每年的看场C位只有一个,到底该把哪个放在C位呢?”周翘若有所思的目光再次落在温澜身上。
温澜急忙撇清自己:“别看我!你是老板,你做主。”
“真不行就让两人来个竞价,价高者得C位。”周翘无奈地摊手,“其实我是倾向老江的,但现在也不敢得罪谢渣渣。”
温澜也不敢厚此薄彼,选择噤声,拿起一摞彩排要用的资料准备下楼。
拧开房门,竟和正准备敲门的江景辞打个照面。
几日不见,江景辞瘦了,脸上有了以前不曾有的憔悴,身上还带有淡淡的烟味儿。
因为会场内空调开得足,温度高,江景辞只穿了件浅蓝色衬衫,下面是黑色西裤,臂弯中搭着黑色西装。
上次在上京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温澜没有打招呼的想法,两人目光相碰之后,温澜快速移开,并主动为他让路。
殊不知,江景辞也在侧身为她让路。
两人不约而同地连续三次朝同一个方向退让!
温澜尴尬地立马止步,江景辞沉默着和她擦身而过。
这一幕被周翘尽收眼底,惆怅地连连摇头:“老江,你是男人啊,要想追到澜澜,脸皮必须要厚,讲面子是行不通的。像谢宴声那样没有底线,死皮赖脸才行。”
“她有没有和你交过底儿——”江景辞伸手带上房门,嗓音暗淡无力,“她是不是准备和谢宴声破镜重圆了?”
“澜澜为了和谢宴声离婚,可谓千辛万苦。现在好不容易才恢复单身,怎么会想着破镜重圆?”周翘摇头,“你是男人,根本体会不到,一个习惯性出轨男人会对女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离了婚的两个人经常——”
江景辞说着就顿住,落座后摸出支烟,把后续那个难以启齿的词儿硬硬咽下去。
“我也搞不懂了!澜澜做谢太太的时候,谢宴声确实够渣。但离婚后,谢宴声并没有把白月光娶进门,还听说谢宴声现在也不去风月场了。”周翘慢条斯理地说。
“如果非要找出个理由,就是——”周翘有些难为情,“谢宴声痴迷澜澜的身体。虽然离婚了,但还想接着睡,调剂寂寞。”
江景辞一手夹着未点燃的烟,嗓音落寞,“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谢宴声一直深深爱着温澜。从始至终,谢宴声想把温澜留在身边,但两人之间阻碍重重,以至于他不得不以退为进,暂时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