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声薄唇噙着抹玩味,看向她的目光很深,“随你。”
“现在打开房门放我走,还来得及。”她本着能不撕破脸就不撕破脸的想法,给谢宴声最后一次机会。
“不用替我留面子。”谢宴声不怒反笑,“你憎我,厌我,把我送进去,才能替沈家出口气。”
“你把我困在这里,属于非法拘禁,我报警理所应当,和沈家又有什么关系!”温澜怒怼。
“有没有关系,你心里最清楚。”谢宴声咬唇,声线冷冽。
温澜不想再和他做无意义的掰扯,手指微抬,但在落下那刻,手机被谢宴声忽然伸来的手抢走!
“就知道你的狠心绝情都留给了我。”谢宴声咬牙,“看来,你的手机还是由我暂时保管吧。”
温澜没有做无意义的反抗,颓败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掩面。
既然来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
“就算现在放你走,你也去不了港城了。”谢宴声划拉着自己的手机,眼眸中全是掩不住的欣喜。
“港城降了暴雪,所有的航班和高铁都停了。就是不知道,江景辞那个倒霉蛋被困在了哪个站点?”
温澜心中一惊。
原来江景辞真的去了港城!
她对江景辞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心疼江先生了?”谢宴声刚伸出长臂来圈她的腰,就被她一巴掌拍开。
她赌气走进一间次卧,并把房门反锁,躺床上就睡。
既然走不掉,不如好好休息。
这栋房子对她来说是熟悉的,她躺下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正睡得香,谢宴声的敲门声传来:“开门,一起把晚饭做了。”
她缩在被窝,捂着耳朵没有应声。
谢宴声的敲门声一波接着一波,她烦得要死,只好拧开房门放他进来。
她躺回床上,谢宴声也躺到她身侧,抚了下她凌乱的长发,“待会儿再睡,先和我一起把晚饭做了。”
“都被你气饱了,不吃。”她侧身,把后背留给谢宴声。
谢宴声把她的脸扳到眼皮底下,凝视着她道:“我和你都不会做饭,不想饿肚子就得勤快点儿。”
“把手机还我。”她说出自己的条件。
习惯了刷手机,一个小时不看就浑身不舒服。
谢宴声修长的手指在她脖颈上轻轻摩挲,戏谑着问:“还准备报警么?”
她记得两人有次发生争执,谢宴声差点掐死她。
“既然去不了港城,那么就安心和你一起待几天。”她违着良心说。
“明知你口是心非,我还深信不疑,是不是很贱,嗯?”谢宴声说着已从衣袋中把她手机取出。
她劈手抢过。
“乖,赶紧下床,把晚饭搞定。”谢宴声语气是少有的温柔。
她虽然没有给谢宴声好脸色,但还是照做。
因为她知道,谢宴声的厨艺和她不相上下,单单指望谢宴声,是吃不上合口的饭菜的。
两人扎上围裙,在手机上找了相应的做饭视频,一个小时后弄出了三菜一汤。
每道菜出锅后她都尝了下,勉强下咽,与江景辞的厨艺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谢宴声的兴致却很高,还开了瓶红酒。
外面的冬雨还在下,她又想起了季敏心。
不知道此时的季敏心有没有吃饭,喝药,进行治疗……
谢宴声为她斟了一杯红酒,她没有推拒,谢宴声与她碰杯后,她一饮而尽。
“心事重重的,又在惦记哪个了?”谢宴声阴阳怪气地问。
她没有吭声,拿起酒瓶又为自己斟了一满杯,仰头喝干。
“酒不是这么喝的。”谢宴声知道她就没什么酒量,把半瓶酒拿到她不能触碰到的地方。
两杯红酒下肚,她的脸颊已泛起红晕,话也多起来,“谢宴声,无论离婚前,还是离婚后,你对我总是这样抠抠搜搜!一瓶酒都不舍得让我喝——”
谢宴声凝眉,再度拿起那半瓶酒,但只为她斟了半杯,“慢慢喝,酒,我还管的起。”
温澜端起眼前的高脚杯,慢慢晃了晃,水晶灯晕黄的光线折射在嫣红的酒液中,瑰丽又颓废。
“谢宴声。”她苦涩地叫出对面男人的名字。
他身体前倾,做好了倾听的准备。
“你怎么还不把程霓嘉娶进门?你女儿已经六岁了,如果继续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以后会有性格缺陷的。”温澜的话令他感觉很刺耳。
“你管的可真多。”谢宴声脸上带了层愠怒,举起面前的高脚杯一口喝干。
“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我与你说过好几次,程橙不是我女儿,你就是不信。”
温澜的手机来电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谢宴声的目光最先投到她手机屏上,是个陌生号。
温澜把手机调成静音,没接。
“心虚得连电话都不敢接了。”谢宴声又开始内涵她。
“心虚?”温澜哼了声,边点开接听键边说,“我就没做过亏心事,心虚什么!”
“澜姐,你现在和老江在一起吗?”手机那边传来江冠焦灼的声音。
“没有。”温澜淡声回。
“老江不是和你一起去港城了吗?网上说你们那趟高铁受天气影响,停在了泗河站。我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江冠毕竟还是个孩子,隔着屏幕,温澜都能感觉到他心急如焚。
“别急,应该是信号不好。”温澜忙安慰他,起身离开饭桌,“等半小时再打,或许就打通了。你爸每年国内国外来回跑,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肯定也比常人多。”
“澜姐,你真的没和老江在一起?”江冠又难以置信地问了句。
温澜一脸为难:“真的没有,我一直在江城。”
“老江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要去港城,脑子一热就和你买了同一趟高铁票。”江冠无奈地叹气,“算了,我还是继续给老江打电话吧!”
通话结束,手机中的忙音把温澜扰得心烦不已。
转身准备回饭厅,不料和身后的谢宴声碰到一起。
谢宴声脸上再无刚刚在餐桌上的平和,冷冷笑了声,“还真准备给江景辞的儿子做后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