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没想到江景辞从书房出来,竟递给她一个古朴的盒子,巴掌大小,很精致。
“一个小玩意儿,看看喜欢吗?”江景辞语气虽然带了几分谦虚,但底气十足。
温澜看都没看,随手放在身侧的小几上,“江先生已经帮我太多,再收江先生东西,我良心难安。”
“我送的东西,难道令你打开的欲望都没有?”江景辞狭长的眼眸中有些不满,但唇角依旧噙着抹浅笑。
“抱歉,江先生。”她没有再掰扯下去的心情,疾步出了江宅。
偌大的房间立马又变得空荡荡,江景辞只觉得从头凉到脚。
再度拿起那对儿咖啡杯,江景辞看着看着就出了神。
温澜开车驶出秋水台的时候,满脑子都在想后天的港城之行。
以至于和谢宴声的车子擦身而过,都没察觉。
谢宴声看到她的车从她秋水台出来那刻,气得差点闯了红灯。
他还以为沈毅去了港城,温澜会一个人老实本分地过日子。
这才几天,就在江景辞的住所进进出出了?
他边开车边腾出只手拿起手机,点开,才想起自己的几个号都被她拖进了黑名单,便把手机扔到仪表台上。
车子开到前方路口,他快速掉头朝蓝水湾方向驶去。
刺耳的手机来电响起。
他心情正烦,看都没看就点了免提。
“宴声,我上午在超市买了很多新鲜食材,晚上来西苑吃饭吧?”
是好几天没联系的程霓嘉。
“晚上有约,去不了。”谢宴声一口回绝。
“是安臻吗?”程霓嘉苦涩地笑了声,“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女人像走马灯,总是换个不停。”
“没事就挂了。”谢宴声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程霓嘉听出他要结束通话,忙叫住他:“为了你,我才带着程橙来到江城。现在工作没了,小姨的靠山倒了,小姨也被弄进去调查!你现在对我唯恐避之不及,我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我呢?”谢宴声顿了顿,嘲声道,“和温澜走到离婚的地步,不是你一直在推波助澜么?”
“温澜爱的是沈毅,当初用下三滥的手段爬上你的床,逼你娶她,为的是让温家更好地利用你!”程霓嘉不屑地哼了声,“你们过了两年,你不会爱上她了吧?”
谢宴声蹙眉,愣了许久,缓缓问:“七年来,我里里外外给你的钱,也该把那笔债还清了吧?”
“七年前出事之后,我就明确地告诉你——”程霓嘉凉薄地笑起来,“我想要的是一个呵护我疼爱我的男人!你做到了吗?”
谢宴声一手开车,一手摁住酸痛的额头。
“你为了安抚我,用精心构筑的谎言让我乖乖留在临城,生下程橙——”程霓嘉说着就带了哭腔,“我在临城等了你五年,听到的却是你结婚,把温澜娶进门的消息——”
“相识十年,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喜欢之类的话。无论是出事前,还是出事之后。”
谢宴声朝右一打方向,把车停靠在路旁,沉声道,“我劝过你多次,找个好男人谈个恋爱成个家,是你执念太深。”
“是呀,谢太太没有了,又来了个安小姐,我这么肮脏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做谢先生的女人!”程霓嘉嗓音落寞,忧伤。
“我可以给钱给物,配合你在公众面前演戏秀恩爱,让你有被男人宠爱的优越感。但,其他的,抱歉。”谢宴声说不下去了,索性结束通话。
温澜回到蓝水湾就打开手提电脑,为后天的港城之行做攻略。
其实这个时候沈毅在港城,多少可以给她帮上忙。但温澜不想麻烦他,更不想被他知道自己要去港城。
她先对港城的公立和私立医院做了个统计,不算所辖县区,单单港城市区就有二十多家。
上次在M国加城,有李德生那个百事通帮忙,她除了双脚跑得累,基本是跟着李德生的指挥走,完全没有这样劳神费心。
她把医院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弄成一个文档,正准备整理疗养院信息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从猫眼看了下,竟然是谢宴声!
温澜有些崩溃,都离婚了,谢宴声怎么还像个狗皮膏药粘着她!
她没有开门的想法,感觉谢宴声在外面待不了多久就会走。
“温澜,我知道你在房间,开门。”谢宴声的砸门声刺得她耳膜疼。
她捂住耳朵回到卧室,并关上卧室的门,任谢宴声怎么敲就是不开。
十多分钟后,外面才消停下来。
她轻手轻脚走到客厅,朝猫眼外面看了下,谢宴声已不见踪影。
悄悄舒了口气,但以她对谢宴声的了解,还是打消了拧开房门去外面瞅瞅的想法。
折返回客厅,继续在手提电脑上忙起来。
被调成静音的手机来电不停地闪烁,是个陌生号。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谢宴声。
统计完港城所有的疗养院信息,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温澜为自己煮了杯果茶,站在客厅小小的落地窗前看江城的夜景。
车流如织,繁华喧嚣。
这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她拧开的……
一股难以名状的心酸瞬间上头,几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就这么站到双腿发酸,她才去洗澡睡觉。
一觉醒来,她扯开窗帘看了下外面,还真被江景辞给说对了,外面在下雨。
确切地说是雨夹雪。
她急忙打开手机看了下,还好,目前网上没有航班和高铁延时的消息。
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昨晚那个陌生号打来的。
她不禁冷笑,谢宴声还真是执着!
因为昨天采购了很多食材,她在房间内吃吃喝喝,一直待到去港城才出门。
这次,她穿的和带的衣物全是舒服的休闲装。
从电梯间出来,走进停车场,温澜看到谢宴声的车停靠在她车子对面。
她没有与谢宴声打招呼的想法,拎起行李箱往自己车的后备箱中放。
不料,一双修长的手臂忽然从她身后伸来。
她的行李箱还没放进去,就听到“彭”地一声,是后备箱盖被重重关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