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景辞为人处世的态度,温澜以为加完好友就完事儿了,却没想到发来个“你好”的表情包。
她本不想回,但看在那枚戒指的份上,也回了“江先生,你好”几个字。
好在江景辞没有再发来消息,否则她会有种被人追债的感觉!
为了庆祝离婚成功,她早早地在九号定了个小包间,傍晚六点半就开车赶过去。
周翘打来电话,说临时有事要迟来半小时。
温澜独自坐在包房刷起手机,来电响了,竟然还是江景辞。
她立马接听,“江先生。”
“我和江冠来九号吃饭,看到你的车子也在。”江景辞嗓音温润,得体。
“我确实在九号,约了周翘。”她忽然觉得,今天和江景辞的互动有些多。
“我好久没见周翘了,很想和周翘聊会儿。就我和江冠两个人,如果方便的话拼桌吧?”江景辞没有为她留思考的时间,“你们在几号包房?”
“222。”虽然她定的包房不大,但四个人还是能坐下的。
更何况江景辞现在是她债主!
两三分钟之后,江景辞父子俩敲门进来。
“澜姐!好几天没见面了,想我了么?”江冠主动打招呼,快速把她打量一遍,咋舌,“憔悴了。”
“多嘴。”江景辞瞪了江冠一眼,看了眼仅剩的一个空位,“周翘怎么还没来?”
“她有事要忙,忙完就来。我们可以先点菜。”温澜说着把菜谱递给江冠,“你年纪最小,你来。”
江冠是“九号”的常客,把菜谱往桌上一扔,对着门口的服务员报出几个菜名。
温澜听着,感觉都是这里的硬菜。
江冠玩起手机没再说话,温澜和江景辞之间忽然冷场。
江景辞唇角带笑,为她和江冠倒水。
她有些不好意思,忙向江景辞道谢。
“澜姐,你就给老江一个表现的机会吧!”江冠边打游戏边朝他们俩瞄了眼。
江景辞看向温澜,忙为自己打圆场,“这小子成天口无遮拦,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时幸好周翘来了,江景辞和她本就是老熟人,见面之后自然有很多话题要聊。
温澜和周翘本来想聊点私事,但江家父子在场,都没有提。
这顿饭吃的还算尽兴,四人下楼时,温澜抢着去付账,但收银小姐姐说,江景辞已经提前把帐结了。
“说好是我请客,江先生怎么把钱给付了?”温澜抱怨道。
江景辞笑着说:“这次我付账,下次你来付。”
“也好。”温澜想不出,等戒指的事解决掉,他和江景辞还会不会有坐一张桌子吃饭的机会。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气温很低,温澜穿的是大衣,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江景辞载着江冠最先离开了停车场,周翘坐到温澜副驾驶上,边思索边问:“老江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别胡说,只是碰巧遇到。如果他有别的想法,也不会带着他儿子来吧?”温澜解释道。
周翘也点头:“说的也对,老江对他老婆情深意重,我感觉他是个会孤独终老的男人,这辈子都不会再对女人有其他想法。对了,离婚的时候谢渣渣没有难为你吧?”
她摇头:“还真没有。估计是看到我从沈妈妈的殡葬车上下来,彻底恼了。”
“不做谢太太后悔吗?”周翘把座椅往后调了下,身体后仰,“现在沈毅已经一无所有,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和他走下去的。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温澜语气悠悠,“对沈毅的,更多的是同情。”
“我让我爸找人问了下,沈清风的案子并没有牵涉到沈毅。相信用不了几天,就有好消息了。”周翘舒了口气,“沈妈妈太脆弱了,如果能活着多好……”
回到蓝水湾,温澜怕谢宴声再不请自来,不光把门反锁,还顶了一把椅子。
洗完澡躺床上,她竟然发现江景辞在十分钟前发来一条微信,问她睡了没有。
她感觉今天两人的互动太频繁,便没有回。
多日不联系的谢简宁竟然打来电话。
她快速点了接听键。
“听说你和大哥离婚了?”这次,谢简宁没有再喊“大嫂”。
她“嗯”了声。
“大哥为了留住你们的婚姻,刚刚放弃了继承权。你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为了沈家忙前忙后,你让大哥的脸往哪搁?”
谢简宁平素冷淡惯了的人,忽然指责起温澜来。
温澜听得刺耳,反唇相讥:“谢宴声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我的脸早被他丢光,还会在乎他的脸往哪搁吗?”
“沈家的事也是因你而起,你可真是个红颜祸水。”谢简宁冷冷笑了声,“沈毅被你害的连律师执业证都被吊销了,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不愧是谢家人,每一个字都是对别人的抱怨,根本不会往自己身上追究责任。
“愧疚的应该是谢宴声。”温澜怼道,“与其和我在电话里浪费时间,你还不如去找谢宴声算账!但是我知道,你骨子里怕谢宴声,就算再恨,也不会去和他撕破脸。”
谢简宁被说中软肋,更是来气:“大哥快被你气疯了,找人把你们安悦苑的婚房推倒,准备夷为平地呢!”
温澜听到这儿,手机差点从手中掉下来。
谢宴声说不想看到别的男人进出他们曾经的婚房,把房子要回去,难道就是为了要推倒它?
那可是一套价值八位数的别墅!
如果谢简宁说的是真的,那么谢宴声就是疯了!
“你已经把大哥气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这几天,你到底做了什么令大哥伤心欲绝的事?”谢简宁牙齿咬地咯咯响。
温澜没有心情再和她聊下去,挂了电话。
她对谢简宁的话半信半疑,拿起件外套,穿上开车直奔安悦苑。
车子还没进入停车场,就听到挖掘机的轰鸣声从那栋房子的方向传来。
尘土飞扬,谢宴声孤绝的身影站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