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声进门那刻,温澜正坐在客厅喝着刚煮好的果茶。
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温澜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
谢宴声把手中的外套和车钥匙扔沙发上,扯掉脖颈上的领带,眸中全是厉光,“长本事了?”
“我不想和你吵,你直接说结果吧。”
为了外面那些女人,她吵过闹过,现在真的累了,已经没有和他再打嘴仗的力气。
谢宴声沉默朝她走过来,伸手来扯她胳膊。
她想躲,但还是慢了一步,被谢宴声扯到怀中。
但这次,等着她的不是拥抱,而是搜身。
谢宴声先拿走她的手机,又把她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两遍,才放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谢宴声怕她录音。
“我刚把程霓嘉弄进电视台,你就给我来个釜底抽薪。”谢宴声恨恨盯住她,摸出支烟咬住,“温澜,你已经碰到了我的底线。”
她挺直腰杆,“别跟我说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你是准备离婚,还是另有打算?”
“离婚?”谢宴声神色微滞,看她的眸光越来越冷,“你怀着我的孩子一直惦记着姓沈的,是不是?”
“我只想知道你的决定。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只要牵扯到沈毅,她即便再有理,也感觉说不清。
“你以为——离婚之后就可以和姓沈的光明正大在一起了?”谢宴声忽然用右手卡住她脖颈。
她伸出双手去扯谢宴声的手,但谢宴声的手劲儿越来越大,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的呼吸就变得不畅!
“现在程霓嘉被你搞得身败名裂!电视台和西苑的住所被人围得水泄不通!她从一个光鲜亮丽的主持人成了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谢宴声的愤怒还在继续,“我,程霓嘉,电视台的几位领导都被纪检部门叫去问话!老爷子本来都从ICU里出来了,看到今天的新闻又被气得心脏病发,到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
此时的她一肚子怼谢宴声的话,可因为脖子被卡,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空气好像静止了。
她呼吸越发急促,恨恨盯着愤怒的谢宴声,索性停止了挣扎。
如果谢宴声够狠,就把她掐死算了!
但谢宴声还是松了手。
她刚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就看到谢宴声抓起那个装有果茶的玻璃壶朝地上砸去!
“砰”地一声,客厅地板上立马一片狼藉,玻璃碎片七零八落。
温澜安静望着谢宴声。
谢宴声背对着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中烟已点燃。
结婚两年来,无论她为了外面的女人闹多凶,谢宴声每次都会轻拿轻放。
每次闹腾,都是她在砸东西。
可这次——
她砸了程霓嘉的饭碗,就等于触碰到了谢宴声的底线!
原来,真爱和不爱是如此的泾渭分明。
虽然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爱过谢宴声,可此时此刻还是想哭。
费了好大力气,她才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咽下去,凉薄地说,“现在最好的公关方式就是马上离婚,你把程霓嘉娶进门。”
“我说过,如果真想娶程霓嘉,多年前就娶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谢宴声厉声道,“想离婚换得自由身,再去找你的沈律师——做梦!”
温澜还以为他会二话不说,拉着她去民政局,没想到他现在还是没有离婚的打算。
谢宴声背对着她,又抽了两根烟。
手机响了,谢宴声看了眼,拿着手机去了书房,并关上书房的门。
温澜望着地板上随处可见的玻璃碴,心乱如麻。
以她对谢宴声的了解,谢宴声绝对不会就此把程霓嘉的事儿翻篇,肯定会替程霓嘉善后。
半小时后,谢宴声从书房出来了,还拿着份刚打印好的文件,放到温澜面前,淡声说:“签了。”
温澜以为是离婚协议书,快速拿起,只看了一眼就把文件撕成两半砸谢宴声脸上!
“让我去媒体面前向程霓嘉道歉,说你们只是普通朋友,是我误会她了——亏你也想得出!你为她买车买房,送钱送物,她为你生孩子养孩子,你俩这样郎情妾意,怎么连承认彼此身份的勇气都没有?”
谢宴声弯腰捡起被撕碎的那张纸,眸色冷却得不近人情,“现在能把程霓嘉名声挽回来的,只能是你。”
“我既然选择让她身败名裂,就不会再回头!”温澜的目光落在谢宴声脸上,凉声道,“这两年我受够了——不如,我现在出局,把谢太太的位子让给她。”
呵呵,程霓嘉都被电视台撇清关系了,谢宴声竟然还妄想让她替程霓嘉挽回名声。
以后谁再说谢宴声是花心浪荡子,她第一个不依!
“离婚的事儿你想都别想。”谢宴声的薄唇掠过一抹嘲讽,“刚闹出这档事儿,我如果离婚,程霓嘉可就坐实了‘小三’的骂名!”
温澜气得心口疼。
原来,谢宴声把她继续留在身边,不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而是为了程霓嘉。
谢宴声再度折返回书房,又给温澜递过来份和刚刚一模一样的文件。
温澜面无表情,撕得粉碎。
谢宴声烦躁地摸出支烟,揉碎扔地上。
此时的温澜已从愤怒中平静下来。
其实,她一直告诫自己,即便谢宴声舌灿莲花,也不要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但在谢宴声苦口婆心劝她生下孩子的时候,她虽然是假怀孕,还是对未来怀了几分不该有的憧憬。
现在,该她为自己当初那份憧憬买单了。
她又做了一次深呼吸,转身去衣帽间拉出自己的行李箱,准备离开。
无论谢宴声提不提离婚,她都不准备再继续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了!
谢宴声看到她在穿外套,目光微微一滞,“去哪儿?”
“我的事儿谢先生就不要管了。”她伸手去拧门把手。
“温澜。”谢宴声沉沉叫出她名字,“你如果不在媒体上澄清程霓嘉是‘小三’的事儿,程霓嘉很快就会被社死。”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温澜怼道,“我有没有污蔑你和她,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谢宴声嗓音冷厉得骇人:“如果你继续一意孤行,我,你,程霓嘉没有一个会是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