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他们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温遥那一头璀璨的金色长发，从发根开始逐渐变白。
就连那花瓣般的红唇也透出不正常的苍白。
显而易见，她的生命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流逝。
“……温遥！”
晏琛怔怔地看着这一幕，随即咬牙朝着她狂奔了过去。
这就是她做出的选择？！
谁他妈要她做这种选择！
而与此同时，另一声悲怆至极的呼唤声从人群中传来。
“温遥……”
傅昀泽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那凌乱的头发和有些破损的外套哪儿还有当初那个洁癖教授的模样。
他后悔了。
他早就后悔了。
他不该那么说她，他明明那么喜欢她的。
可不管是傅昀泽还是晏琛，都没有办法接近温遥。
只见人鱼们围成了一道人墙，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人类给拦了下来。
他们不质疑王的决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对于这两个人类没有怨恨之心。
他们那冰冷的眼神下，是对人类不加掩饰的敌意。
西索尔小心翼翼地扶住温遥，动作轻得如同在碰触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尽管他知道他的王并没有那么脆弱。
事实上，她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的存在了。
果不其然，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温遥轻轻拍了拍西索尔的手背。
西索尔一僵，下意识低头，正好对上她狡黠的目光。
他表情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到了淡漠疏离的模样。
“从此，人鱼与人类以此为界，互不干扰。”
温遥微微抬手，即便是被环抱住的姿势，也丝毫无损她的威严。
她空灵的声音传遍整个海陆，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说罢，她猛地咳嗽了几下，鲜血将她那苍白的唇瓣都染红了些。
看上去脆弱，却美丽至极。
温遥看向被人鱼拦住的两人，视线掠过傅昀泽落在了晏琛身上。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晏琛……”
晏琛急道：“你受伤了，别说话！”
她淡淡一笑：“我只想问你最后一件事。”
听见“最后”二字，不知为何，那一向高傲冷漠的元帅大人，竟是瞬间红了眼眶。
“你说……”
“对不起。”她的眼神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只见她轻轻垂眸，“我还是想让你臣服于我。”
说罢，她顿了顿，似是有些自嘲地说道：“我还是舍不得杀你啊。”
晏琛闭上眼睛，那些曾经和她相处的画面一帧一帧播放在他的脑海里。
有第一次见面时，她笑着从海里钻出来的懵懂。
有在实验室里，她勾着他脖颈的慵懒调皮。
有在海域里，她带领人鱼与他为敌时的冰冷。
还有……在寝宫里，她高傲而又强势的模样。
那些有关她的画面都是那么地清晰。
这条高傲、狡猾、美丽而又强势的人鱼，给了他近三十年来的生活最大的波动。
她总是能那么轻易地调动他的情绪，击溃他的伪装。
他早该承认了。
他，晏琛，爱上了人鱼女王。
他为她痴迷，也为她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