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意外的，温若接受了这份心意。
即便那个人不是人鱼，而是一个无法生活在海里的人类。
温若还是接受了他。
理所当然的，温若帮助少年一步步打败那些兄弟姐妹，从不受宠的三皇子，成为了亚兰帝国的新皇。
他们一直都在彼此的身边。
可这样的平静而幸福的日子被一个贵族小姐的出现彻底打破。
温若记得那个女子，她长得很漂亮，即便是在美人如云的人鱼一族，她也是很美的。
一个，是只能生活在海里，无法长久相伴的爱人。
另一个，是漂亮温柔，能够为亚兰皇室开枝散叶的女人。
少年犹豫了。
温若看出了少年的犹豫，这份犹豫成为了两人之间无法缝合的伤口。
即便不去碰它，但疼痛却仍是存在的。
后来，他们因为一些小事争吵。
少年回到宫里，一杯又一杯酒下肚。
其实每一次争吵，先服软的那个人都是温若。
那次也不例外。
傍晚，他带着从海底找到的最耀眼的珍珠来到了少年的寝宫，可迎接他的不是温暖的拥抱，而是床榻上相拥翻滚着的两人。
他站在寝宫的门口，听着里面一阵又一阵的声音，突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是那么多任人鱼王里唯一一个只有一名伴侣的王。
也是唯一一个无法拥有子嗣的王。
他从不在意这些。
那一夜，天上哗啦啦下起了雨，就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雨水使得他的双腿变回了鱼尾。
人鱼被发现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少年的耳里，他慌忙赶到现场，只见人们好奇又厌恶地看着铁笼之中的温若。
温若没有理会他们的目光，甚至在他们抓捕他的时候，也不曾反抗。
他只是静静地，静静地望着他的少年。
他的眼里有慌乱，有歉疚，有矛盾，但唯独没有曾经看向他时的坚定。
直到那时温若才明白，少年是人鱼一族的王后，可是他却不是少年的皇后。
他是从未被公开过的伴侣，是少年口中轻飘飘的一句“人鱼”。
他被研究人员带走了，那些人在他身上留下了很多伤痕，他们解剖他，伤害他。
后来有一天，温若扭断了一名研究人员的脖子，逃回了海里。
他不知道少年有没有想过救他。
这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从那以后，他便只是人鱼王，是发誓要用鲜血和杀戮来洗刷屈辱的人鱼之王。
温若看着弗兰纳，那些曾经美好的，痛苦的，不堪的往事历历在目。
他的视线移到温遥的身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头扎进了海洋。
温遥示意西索尔带人去追，随后她转身看着这群人类。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又何尝不曾是可怜人。
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准备去追温若的人类，一个甩尾将他们全数拦了下来。
“不想死，就滚出我的地盘！”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有着明显的忌惮。
在侍卫的簇拥下，弗兰纳缓缓走到温遥的面前。
“你是……人鱼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