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什么情感，顾衍缓缓抬手，在温遥的背上轻拍了几下，任由她将自己搂紧，再搂紧。
顾城和顾淮的脚步僵在了原地，几乎是不可置信地，他们看向病房中相拥而立的两人。
顾淮的嘴张了张，恍惚间想起那个冬夜，温遥也是这样穿过人海，在顾衍的视线中直直扑进他的怀里。
不过这次，旁观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阿遥，你……”
未说完的话语被温遥那陌生的眼神给打断。
她看着他，却又好像从未见过他。
那双和往日一样漂亮的眼眸里没了曾经她看他时的温柔，而是只剩下了陌生，或许还有一些淡淡的疑惑。
“医生！医生！”
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顾淮转身去找了医生。
他不信。
他不信温遥真的这么狠心，竟是将他以这种方式彻彻底底清出了她的世界。
顾淮慌乱地跑了出去，而顾城站在原地，看着用依赖的眼神望着弟弟的温遥，不敢上前。
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之前一样。
温遥的眼里只有顾衍一个人。
她总是看不见他。
……
“……初步诊断结果是病人受到了过度惊吓导致的短暂失忆。”
主治医师看了眼温遥的病例，暗暗叹了一口气。
多漂亮的小姑娘啊！
被送来的时候就像个破碎的洋娃娃，她看着都心疼得很，也不知道病人的家属此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恢复记忆？”
顾淮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闻言，一直压抑着怒火的顾衍却是直接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如果不是你，温遥她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你有什么脸面说这句话！”
顾衍双目赤红，因为暴怒而鼓起的青筋使得他没有了往日的矜贵，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
“你什么意思……”
顾淮愣住，此时他已经顾不上自己被揪住的衣领了。
什么叫做因为他？
可顾衍却没有回答他，攥住顾淮的那只手微微颤抖着。
温遥的那通电话至今仿佛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恐慌。
他害怕了……
第一次，不是害怕温遥的霸道与控制欲，而是害怕温遥会出事。
他害怕温遥会离开他，他真的很害怕。
“什么意思……”
“我他妈倒是要问你什么意思！”
顾衍愤怒地举起拳头就要砸在顾淮的脸上，却被主治医师叫来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全程，顾城只是低着头坐在一边，根本没有理会两人所产生的这场骚动。
知道顾衍被保安拉了出去，他才缓缓抬起头，用那双冰冷至极的眸子看向顾淮。
“绑走遥遥的是蛇帮的人。”
此话一出，顾淮的动作一顿。
他记得蛇帮，他之前吞并的一家公司就是这个帮派明面上的企业。
联想到温遥是从他家出去的时候被蛇帮绑走的，顾淮眼前一黑，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他害了她。
看着顾淮失魂落魄的模样，顾城的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