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那孩子呢?在哪?”萧老夫人问道。
“在家呢,这天都黑了,我怎么还敢将他带出来?就让领居帮忙照顾着。”
“嗯。”萧老夫人轻嗯了一声,给边上的金铃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问。
金铃闻言,微点了下头,思衬了一下,问道:“你方才说你的孩子五岁了,你跟我三弟是怎么认识的?在哪认识的?你又是哪里的人?”
“我……我们是从闽北逃荒过来的,我们也是在那儿认识的!”
“他之前受了伤,是我救的他,后面他醒来之后,就有些傻傻的,但我不嫌弃他,于是我们很快就成了亲,并且有了孩子。”
她的话落,屋内几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萧敬仁是在北疆的战场上消失的,离那边很近的一个地方就是妇人口中说的闽北,那边在那场战役后,确实出现了饥荒。
而这也解释得通,老三虽然还活着但却没回来找他们的缘故了。
“老三既然是傻子,为何会受伤?”萧敬玄沉声问。
他之前打听的很清楚,今日被送来医馆的这些人,都是在同一个工地出的事。
眼前这女人竟然让一个傻子去工地上做事,简直不能原谅!
萧敬玄的声音很沉,板着脸的时候,让人本能的感觉到了一股子寒意。
那刻意带着威压的气势一显,妇人一个没绷住,“噗通”的一声就跪了下去,慌乱的解释道:“不,不是的,阿木哥的傻病,两年前就好了,只是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了而已。”
“现在他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不一样了的!”
听到这个解释,萧家人的面上总算是好了许多。
金铃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道:“我们姓萧,我夫君是咱们永临的县令,你的夫……夫君是我们的三弟,接下来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你就暂且先回去吧!”
“孩子还在家等着你呢,等老三这边醒了,我们会去找你的,或者你带着孩子来衙门来找我们也可!”
听到这话,妇人的身子很明显的一僵,看着眼前这一家人就跟那做梦似的。
县令啊!
那可是这地方最大的官。
她做梦都没想到,她这辈子还能跟县令搭上关系。
看来老天爷是要开眼了呀。
看看眼前的夫身上穿的,头上戴的……
那待自己进了这萧家,那岂不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这么一想,妇人的心中就乐开了花。
那面上的欣喜和眼中的精光那是怎么掩都掩不住。
萧家众人看着她那贪婪和市侩的面容,均露出了不喜来。
“你便是大嫂吧?既然夫君认了亲,那咱们今后就是一就人了!明日我便带着孩子去县衙,也好让你们都见见!”
金铃:“……”
这妇人走了之后,萧家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
“老四,你怎么看?”萧敬玄揉了揉眉心,问道。
他们萧家好不容易安稳了一些时日,若多了这么一个搅家精的话,可想而知……会怎样的鸡飞狗跳。
最重要的是,三弟妹那边,该如何受得了。
“这事等三哥醒来看看情况再说吧!还有,三哥忘记了从前的事,看看苒苒那边有没有办法能够让他恢复!”
“若三哥能恢复,那就看他自己如何处理,若是不能恢复,咱们萧家也不是养不起两个闲人!”
“若那母子俩能够安安分分的就罢了,若不安分,家法伺候便是。”
“嗯。”
众人闻言,均是点头赞同。
“大人,四爷,府中出事了!”这时,陆清走了进来,禀报道。
“出了何事?”萧敬玄微挑了下眉梢,不是很在意的问道。
“铁匣子被盗,孙管家受伤!抓了两个黑衣人,都自尽了!”
“可有什么线索?”萧敬辙问。
“看着像是皇城的人!”陆清答道。
“是皇城不是南疆?”
“不是!”
“呵!”萧敬辙轻笑了一声,动了动手指上的扳指,“那就有意思了!”
“陆清,将铁匣子被盗的消息放出去,最后将这盆水泼到叶家的身上去!”
陆清:“……”
众人:“……”
接下来就是看狗咬狗的时候了。
“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金铃略有些担忧道。
“反正我们萧家动不动,叶正雍都会想办法对付我们萧家,倒不如给他找点事做,我们行事会更加的稳妥些。”萧敬玄道。
萧家这些日子怕是太过于瞩目了一些,怕是要碍人眼的。
此事正好!
更何况,铁匣子一事,早就事商量好的。
今晚,不过是他们故意给出的契机而已。
当晚,王婉清流了下来照顾萧敬人,其他人就都先回去了。
夜里,萧敬仁发起了高烧,说起来胡话。
王婉清几乎一晚上没睡,喂药,帮他退热……
反反复复好几次,累得王婉清面色苍白。
许言一晚上的也没睡,看着王婉清为萧敬仁的忙忙碌碌的,心中十分的羡慕。
翌日,清晨,郊外。
“啊!”
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山林内飞鸟尽散。
“萧敬尧,你无耻!”
黎清秋慌乱的从萧敬尧的怀中爬起来,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裳,面上满是羞恼,一张瓷白色的小脸也涨得通红不已。
萧敬尧拧了拧眉心,随意的挪动了一下身子,面上闪现出了一抹不耐,转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黎清秋见他如此,抬脚就踹了上去。
“哎呦!”
萧敬尧惨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眸子在那一瞬竟略过了一丝杀意。
黎清秋被吓了一跳,心中一凛。
好可怕!
她一直觉得萧敬尧是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又贪财的人,但在刚刚的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未曾看透过他!
“喂,你知不知道,扰人清梦等于是谋财害命?”
萧敬尧一脸的不爽,眼底下一片乌黑,一副困倦得不行的模样。
说完这话还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黎清秋眨巴了一下眼睛,再次看想他时,他还是那副欠揍的模样,跟平时没有半点不同。
就好像自己刚刚只是眼花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