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凌厉气势将击退賀鸣数米远。
不等他喘息分毫，惊华凭空幻化出长剑，运起灵力便攻了上去。
骇然恐怖的剑意直逼賀鸣脑门。
賀鸣慌忙迎上，可巨大的冲击感瞬间击碎屏障，将他打向地面。
覆在皇宫下方的禁制被他撞开。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地声，賀鸣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咔嚓声响。
尘土飞扬的角落里，賀鸣正呲牙咧嘴的擦着唇角的血液。
他抬首，死死的盯着天空中那抹清贵的身影，瞳孔欲碎，“你怎么可能？！”
她明明已经没了以往的记忆，明明已经往日巅峰实力，怎么会？
“好奇孤为何能打败你？”惊华缓缓下落。
賀鸣呕出一口鲜血，面容狰狞道，“你在骗我？你是不是在骗我？惊华，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恢复记忆了？”
他嗓音染上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惊华衣袂飘扬，身法轻盈， 出步甚小，但顷刻间便到了賀鸣的身前。
不远处的众人神色惶惶，不敢靠近他们分毫。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还没有活够呢。
“那倒没有。”
惊华语气平静。
“那根本就不是现在的你能驾驭的力量！”賀鸣反驳。
连看着惊华的神色都变得异常警觉。
惊华肯定恢复记忆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种力量？
惊华神色淡淡。
为什么有那种力量？该怎么解释？告诉他那是别人给的？
当然，她不会说的。
賀鸣不甘心的盯着惊华懒散的样子，突然释然道，“不，你没有恢复记忆！”
“为何这么说？”惊华好奇。
“你果真没有恢复记忆！！”
“若真的恢复了记忆，你根本就不会同我在这里废话！”
賀鸣说的肯定。
惊华微微扬眉，看来这家伙还挺了解以往的她。
“是你们杀的九尊吧？”惊华道。
賀鸣一怔，他没有回答惊华的问题，反而唇角勾起嘲弄的笑，“你竟还有闲心关心他们的死活？”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着他们？哈哈哈哈哈！”
“你何时变得如此有情有义了？”
惊华：“......”哦。
“不过，也着实让我想不到。”
“你这么个冷血无情睚眦必报的人，竟然还能有如此忠诚的臣下。”
惊华面无表情接话，“怎么？是孤不配吗？”
肆染皱眉，扬声道，“殿下，别听他乱说。”
若殿下不配，试问这天下还有谁配得上？
惊华轻抬下颌，示意肆染，“嗯，不听。”
賀鸣双眸颤着，不忿的冲惊华道，“你说的对极了，你根本就不配！”
“不仅如此，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惊华，你该死！你去死！”
惊华神色微暗，她拦住肆染的动作，淡漠道，“不，让你失望了，孤不会死的。”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賀鸣仿若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双目通红，癫笑道，“你简直在痴人说梦！”
“惊华，相信我，你必死无疑！”
“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无论你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
“你因他们而生，也将因他们而死，你逃不了的。”
“这是命！这就是你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賀鸣癫狂的笑声传入所有人耳中，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瘆人。
“他是疯了吗？”
“为什么要诅咒惊华姑娘死？”
肆染面容染上怒意，她恨声道，“你住嘴！”
賀鸣得意的笑看着肆染，目光在扫向惊华的面容时，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想挣扎，但是，他反抗不了。
惊华在使用破妄瞳术。
她的精神力早就达到极为恐怖的境界，一旦被攫取住，便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攻入识海。
“啊啊啊啊啊！”賀鸣发出凄厉的尖叫。
惊华被迫停止术法，抬手打断了偷袭。
可即便如此，賀鸣已经受到极大的创伤。
她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眸色意味不明。
放开神识，四下搜索。
没有，周围没有一点异样。
賀鸣的眼睛不停的流出鲜血，他惨叫着，直到呼吸越来越薄弱。
“有人想要灭口，殿下，要不要?”
惊华制止，“不用。”
连气息都探查不到，想必那人已经离开了。
更何况，她知道，他们早晚会再次遇到的。
賀鸣有些意识模糊，但勉强可以分辨惊华的方向。
他唇角嗫嚅，气息不稳的向惊华道，“惊华，九尊非我所杀。”
“你想要知道是谁所杀，不难。”
“因为他就在你身边，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
惊华没有丝毫意外，冷漠道，“不止他吧。”
她视线落在賀鸣微微收紧的手上，玩味道，“看来孤说对了。”
“賀鸣，你在替刚才杀你的那人遮掩是吗？”
賀鸣没想到惊华竟然如此敏锐，他心中慌了慌，反驳，“不是！”
惊华继续道，“让孤猜猜，杀你的那人是名女子？”
賀鸣呼吸逐渐急促。
惊华了然的笑了笑。
“果然。”
賀鸣撇过脑袋，怒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什么女子？”
“我不认识！”
瞧瞧这欲盖弥彰的样子，说出来谁信？
“你喜欢她，但她想要杀了你。”
“你不恨吗？”
賀鸣脑袋嗡鸣，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一个将死之人，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可以，但賀鸣。
惊华丝毫不相信。
“你不信便不信！反正我也要死了！”
“惊华，我死了，但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也死而无憾了！”
惊华听着他的话，唇角露出残忍至极的笑。
“放心，孤不会让你死的。”
“但是，孤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賀鸣身体一僵，心上不由来的升起不安。
惊华缓缓倾身，如恶魔低语般，道，“你将永远困在孤为你编造的梦魇里。”
“日日夜夜。”
“生不如死。”
賀鸣血瞳睁大。
伴随一阵银铃声响起，他被吸入其中，并陷入深深的梦魇。
而等待他的，将是永困梦魇境地，被无止境的梦魇所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