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驰对于儿子的淘气倒是适应良好,毕竟他也没什么批评教育的发言权,肖擎的这个性子与他小时候如出一辙。
只能在媳妇实在生气的时候主动站出来分摊一下怒火,把儿子从挨揍的边缘拯救出来。
大长公主的院子里,肖擎站在角落乖乖罚站,他今天把婉姐姐院子里的花给拔了,要不是姐姐求情,这会儿母亲已经拿板子拍他屁股了。
夏书颜单手扶额。
“母亲,您说说,我当年同时养的婉儿、灵儿、昱儿,这三个孩子都又聪明又懂事!
我真就以为全天下的孩子都是如此了!
后来我母亲跟我说辰儿淘气,我还站着说话不腰疼,心想一个小孩子能淘气到哪里去。
结果倒好,报应来了!这个捣蛋鬼!要不是念夏最近忙着筹建皇家图书馆的事,我都想给她送去算了!”
肖擎站在角落,听着母亲和祖母说自己的坏话,还提到了干娘,贱兮兮地接了一句。
“干娘疼我!”
大长公主笑得不行,指了指小孙子。
“你还淘气,看一会儿挨揍了谁拦着!”
肖擎乖巧地朝祖母眨眨眼睛。
大长公主笑着摆摆手。
“作怪的小坏蛋,你别来我这里卖乖,你拔了姐姐院子里的花,你母亲罚你也是应该,别以为撒个娇便能糊弄过去了!”
肖擎瞥见母亲瞪了过来,赶紧又老老实实地站好。
大长公主自然也是心疼小孙子的,于是围魏救赵。
“婉儿姐弟几个懂事,是他们的爹爹就是这般性情,从小就不怎么让我操心。
要我说,擎哥儿调皮一些也不怪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可不就是看什么都新鲜,都想上手嘛。
要不你擒贼先擒王,收拾收拾云驰呢?”
夏书颜被自己的婆母逗笑。
“您这么疼孙子不疼儿子,将军知道了要抱怨的。”
大长公主也乐呵呵的。
“顾不了那么许多了,我的阿擎可比他爹重要。”
夏书颜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老大我已经不挣扎了,只希望肚子里这个有我的昱儿一半懂事就行了。”
肖昱正好这个时候进了祖母的院子,听到了婶婶的这句话。
“祖母,婶婶,我正想给祖母请了安去婶婶院子里呢,可巧了,您也在这里。
哎?阿擎这是怎么了?怎么又挨罚了?”
肖擎听见哥哥的声音,连忙转过身来抱拳拱手。
“兄长救我!”
肖昱笑着把小皮猴子的头转过去。
“别别别!婶婶罚你必有缘由,你别拖我下水!”
见肖昱并不肯与他结盟,肖擎又老老实实地站回去面壁了。
不能再作了,再作母亲就真要动手了,能为他挡雷的父亲大人还没有下朝呢。
现在虽然是早春,但日头已经不小了,肖昱走得比较急,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夏书颜赶紧让青竹去给他泡一壶菊花茶,又让白桃给他打扇。
“怎么急匆匆的,看这一头汗,着了风可怎么好。”
肖昱接过婶婶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笑着解释道:
“路上走起来凉快,也没觉得如何,一进来坐下方才觉出热了。”
肖擎撇撇嘴吧,母亲对哥哥姐姐们都极和善的,唯独对自己,只会拎着耳朵教训。
这位小少爷是一点也不反省自己每天要闯多少祸。
看着肖昱喝了一盏茶,夏书颜才想起来。
“对了,昱儿你刚刚说原本要去找我的,可是有什么事?”
肖昱笑了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几位同窗,想来咱家拜访一下,还有人提出想见见婶婶。
我没有答应,想听听您的意思。”
这些日子夏书颜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尤其是亲手收拾了六驸马之后,夏书颜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门。
但是这丝毫没有降低她在京都之中的影响力,她自己是什么都不说,但旁人说啊。
太子殿下说,朝中重臣说,肖云驰说,府里的孩子们说,那些受过夏书颜恩惠的人也在说。
那真是我不在江湖,江湖却有我的传说。
甚至还不如夏书颜自己亲自出面应酬呢,现在京都都快把她传成神了,哪天她在自己府里飞升了估计都没人觉得奇怪。
尤其是之前擎州的巡视组回京,把擎州的一切夸了又夸,所有人都知道肖夫人是擎州神话的缔造者,家里几个孩子的朋友们自然也都想见见这位传奇人物。
肖婉和肖灵倒是还好,小姐妹在家里办一场聚会,婶婶过来给她们撑撑门面,还是很方便的,但是肖昱的朋友们还是第一次提出想上门做客。
夏书颜何其了解自己养大的孩子,笑着问了一句。
“昱儿不愿意请朋友们来咱家吗?”
肖昱耸耸肩,他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婶婶,他只是一句话,婶婶便能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想法。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只是……这次提出要来的朋友算不得至交,而且……我总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让我有些不舒服。”
大长公主有些好奇地问长孙。
“是哪位朋友啊?哪家的公子,我和你婶婶可认识?”
肖昱摇摇头。
“祖母和婶婶都不认识,是国子监新来的同窗,禹州人士,叫柴飞章的,还有一些别的同窗。”
夏书颜虽然从不干涉孩子们交友,但却对他们身边的朋友了如指掌,所以自然知道这位孤傲不群的柴公子。
“再说婶婶现在有身孕,原本也不该让人扰她清净。”
夏书颜浅笑着摇摇头,随即又收起笑意,指了指肖擎。
“你竖着耳朵偷听什么?赶紧给我站好!”
肖擎咻地一下站直身子,只是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哥哥那个方向歪。
夏书颜也懒得理他了,转而看向肖昱。
“他们让昱儿为难了?
若是平常,昱儿不想让朋友们这个时候上门,直接拒绝也就是了。
现在竟然这么犹豫,可见他们是说了什么,道德绑架你了?”
肖昱笑出声。
“什么都瞒不过婶婶,旁人倒是还好,那位柴公子,平日里在国子监就不怎么与人来往,偏偏总想同我交好的样子。
这次要来咱们家也是他提出来的,还说自己从不求人,这次只希望来拜见一下肖夫人,希望我能成全他这个心愿。
您不知道,他在国子监粉丝很多的,我拒绝他这个看似合理的要求,反而显得我不通情理一般。真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