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先生现在是完全不担心他们缺钱了。
“你们要修水泥路,这水泥如今只有颜儿的工厂才能生产,这种批量的采购,她不怕有人参她一本?”
太子:“老师放心,姐姐名下的水泥工厂现在已经和朝廷合作了,他们以技术入股,朝廷则负责提供铁矿资源。
这一波,姐姐与其被参与民争利,还不如说是公而忘私。
姐姐的这一条路为我铺得长远,日后各州府修筑城墙,用水泥的地方多了,这都是财政收益。”
慕容先生彻底放下心来。
“对了,荆夫人和念夏那边的博物院修的如何了?”
这个太子倒是清楚,昨日里那边刚来报过。
“设计图纸已经和荆夫人她们讨论过了,基本没有问题,原址的大体样子不变,只是扩建一下,把小庭小院地都拆开打通,力求开阔空敞。
最早一批收进去的珍宝名录也差不多出来了,我明日让他们送来也给您过目一下。
擎州那边的玻璃厂还特意为每个展品都定做了一个罩子,无形中又抬了许多身价。
我昨日还听说奚前掌柜正在计划开发什么文创产品。”
慕容先生不解其意。
“那是什么?”
太子殿下想了想,给老师解释道:
“比如……靖朝的八宝琉璃灯,很是精巧华贵,咱们便命人仿照它的样子做成扇坠,由博物院的官方进行售卖,既是给看过真品的人留个念想,也是宣传一下这件宝物。
听说他们最近在研究如何防伪,不然仿的人多,就没意思了。
还有配饰、纸伞、笔墨、摆件等等。
我是没有一一见过,但是听回禀的人说,奚前掌柜说这是笔一本万利的大买卖,让负责的人千万不可忽视。”
慕容先生忍不住笑骂一句。
“你姐姐带出来的,一府的钱串子。”
说到这个,太子殿下可就来了精神。
“老师,咱们之前不是说博物院里的东西有一部分要用来拍卖吗?
我原以为是要等一切都收拾好再进行的,但是姐姐那边等不及了,非要让我先看看效果,便是定了这个月末在暂时还没有动工的偏院举办第一场拍卖会。
姐姐说给咱们留了包厢,到时候您和我去看看热闹吧?”
慕容先生捋了捋胡须,他确实也想看看大徒弟极力主张的这个拍卖会,到底有什么花头。
博物院这边,户部的人正把第一次入选拍卖会的物件一一展示给奚前看。
虽然在场的诸位都有官职,但是比起赚钱的能力,他们整个户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镇北侯府出来的人。
之前辛茂掌柜已经让他们长过见识了,这次的奚前掌柜自然也不用说,单是一个文创衍生就不知道要生出多少银子来。
在户部的人看来,这些哪里是别府的掌柜,分明是他们的财神爷!
“奚前掌柜,请您过目。”
一共二十件拍卖品,奚前没有细看,只是打眼扫了一下,便叹着气摇了摇头。
户部的官员一愣。
“可是咱们东西选的不好?”
奚前笑着摇摇头。
“大人误会了,不是东西选得不好,是咱们的故事讲得不好。”
户部的人面面相觑。
“您这是何意啊?”
奚前走到一尊玉观音面前,指着它问道:
“这件拍品价值几何?”
负责的官员倒是如数家珍。
“这是柳州官窑烧制出来的,是司翰大师的作品,之前由前朝的一位王爷买走,后又流入一位封疆大吏手中,是我朝建立之后才收入宫中的,起拍价为一百五十两白银。”
奚前蹙着眉思考了一会。
“关于前朝的那位王爷和封疆大吏,资料中可有他们身世经历的记载?”
官员认真回忆了一下。
“好像……没有详述,只说他们是挚友。”
奚前心下了然。
“那这个展品的介绍便不能这么写,诸位大人,你们要懂得包装,要会营销!”
户部的人懵了,咋营销?
奚前颇有耐心。
“我给诸位大人举个例子,这件观音像的出处、作者都没有问题,之后你们便要说,这像在某某庙中经高僧诵经九九八十一日,后由这位王爷虔诚求得,供奉在府中,多年间,家宅平安,仕途顺遂,人丁兴旺。
后来这位王爷的挚友奉命成为封疆大吏,二人情深潭水,是生死之交。
王爷便把这尊观音像送给了挚友,希望能护他周全。
果然,自从得了这尊像,这位大人家中生病的老母亲都痊愈了,一直没有身孕的妻子也终于有了好消息,这位大人自己也是福寿双全,寿终正寝。
最后这位大人临终之前并不想独自霸占了这尊观音像,而是让子孙把它送回给王爷的后人。
后几经辗转,这尊佛像才落入了太子殿下手中。
明白了吗?”
户部的人激动得直拍大腿!
明白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普普通通的一尊精美观音像,经过奚前掌柜这么一包装,马上就成了能逢凶化吉、让人时来运转的象征。
尤其是他说最后此像归太子殿下所有,再结合殿下异军突起、正位东宫的事迹,可不就是验证了这尊观音像的神奇之处嘛!
经过这么一包装,想买下它的人还不乖乖地掏出大把的银子与其他人竞争?
便是将来送出去了,送礼的人有面子,收礼的人更是明白它的价值,两厢受益!
“奚前掌柜啊!要不说您是财神爷呢!这法子绝了啊!
就您刚刚这么一说,这尊像成交价肯定翻出十倍不止!”
奚前浅笑着谦虚。
“哪里哪里,都是诸位大人的功劳,奚某不过是提些小小的建议罢了。”
户部的人给足了奚前面子,奚前自然也愿意给他们出些好主意。
“各位,包装这些拍卖品,也不是只有讲故事这一个方法,咱们要灵活,要充分利用人们的各种情绪。”
户部的人跟镇北侯府的人共事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赶紧把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掏出来记录。
“嗯嗯,您说您说。”
奚前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对琉璃臻彩瓶。
“那一对瓶子可是独一无二的?”
官员点点头。
“是的,虽然算不上拍品中最为精巧珍贵的,但那种颜色的琉璃十分难得,咱们整个收集的过程中也只得了这么一对。”
奚前笑得意味深长。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