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驰刚想反驳,就看见慕容先生一摆手。
“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吧。
除了你担心她这一点,你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说服她不去不是?
你们都清楚,机不可失。
也只有她能见机行事,必要的时候代表擎州和镇北军给靖州守备军一个承诺。
你离不得这里,她可不就得去嘛。”
肖云驰本就说不过自己媳妇,现在又加上慕容先生。
就算他和八皇子一万个不愿意,也做不了这两人的主。
回府的路上,肖云驰紧紧握着媳妇的手。
“到了宁州如何行事,你向来比我想的周全明白,我没什么好叮嘱的。
只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记住,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夏书颜牵着他的手晃了晃。
“将军放心,我都明白的。
我此去宁州不过是去占个现成的便宜,能占到当然最好,占不到就赶紧回家。
无论如何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的。”
第二日,夏书颜带着几名近卫、左护军,和镇北军一支精锐小队押送着一批武器刀剑直奔宁州。
另一边,靖州守备军果然接到了四皇子的旨意,让他们迅速前往宁州驰援,务必驱除外敌、镇压暴民。
钟元柏的副尉重重地啐了一口。
“呸!他还真好意思说!暴民?!他若是早些安排军队抗敌,哪里来的暴民!”
钟元柏也脸色铁青。
“驰援!老子早就想驰援!
我拿什么去打羌戎!椅子腿吗?!”
其他的武将们脸色也不好,他们已经好多年没有拿到新兵器了。
头几年,兵部还不敢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只是打个折扣给他们发下来。
后来兵部人员变动,层层盘剥,恨不得看大门的都要从他们的兵器银子里扣几个子!
五皇子之乱后,圣上退居幕后,四皇子监国,他们连军饷都几乎要断了。
这几年都是他们将军变卖家产养着他们,士兵们都是拿着千疮百孔的兵器在训练。
兄弟们练兵之余还要自己种地才能不饿肚子!
好一个四皇子!好一个兵部!
现在羌戎乱了!事情闹大了!终于想起他们靖州守备军了!
“将军!要不要把事情捅上去?断咱们兵器和军饷的事,总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吧,让朝廷里那些高官也给咱们评评理!”
钟元柏虽然生气,但是心里也明白。
“现在闹没有用,一来兵部的人会拼命压着,搞不好一顶抗旨不从的帽子就会扣下来。
二来,整个朝廷现在都希望咱们去帮宁州一把,咱们不去,等于一下子砸了靖州守备军的招牌,得罪了京中所有人。”
副尉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将军,那咱们怎么办?”
钟元柏也只能硬着头皮撑着。
“先统计一下军中还有多少好用的兵器,可着先锋营把刀剑配好了。
到了宁州之后,看看情况,让先锋营突袭羌戎人,咱们不求灭敌,只能想办法做足阵势,最好是把他们赶出去就行。
再多的做不了了,我们兄弟的命也是命!”
副尉正打算领命离去,外面的兵卒突然跑了进来。
“将军!擎州来信!”
钟元柏一挑眉。
“擎州?”
其他将官也赶紧围上来。
“将军,擎州跟咱们有啥关系吗?为啥突然给你来信?”
钟元柏一边拆着信纸一边给他们解释。
“有点关系,但不算太熟。
擎州的镇北军肖云驰是当年老镇北侯的嫡次子你们都知道吧。
老侯爷在世的时候与我父亲和伯父有几分交情。
我没见过这位肖家二少爷,倒是小时候跟他大哥见过几面,还算认识。
不过自从老镇北侯和少将军战死沙场,我也接过皇命镇守靖州,就再没见过肖家人了。”
钟元柏说着,拆开手中的信看了起来。
不过片刻,他的脸色就变了,唰地站起身来。
其他人被他吓了一跳。
“将军,怎么了?”
钟元柏自己也是满眼的不敢置信。
“肖云驰要给咱们送兵器。”
“啥?”
他的副尉还掏了掏耳朵,然后看向其他人。
“是我听错了吗?将军说啥?”
其他人也是一脸懵。
“没……没听错,我也听到了,将军说肖将军那边要给咱们送兵器!”
副尉一下子没忍住跳了起来。
“嘿!这是好事啊!有了兵器,起码能与羌戎一战了!
将军!将军!那位肖将军信上咋说的?为啥突然给咱们送兵器?
这玩意对他们边军来说可比咱们金贵,更何况他们镇守擎州,对的可是北狄!
那可不是区区羌戎能比的。
兵器送给咱们了,他们呢?”
钟元柏一目十行地看完来信,重重叹了口气。
“肖云驰信上只说根据京都和宁州、西南的情况,判断出四皇子最终必会让咱们出兵。
他知道咱们手里没有称手的兵器,说同为武将,不能让兄弟们赤手空拳上阵。
所以把自己的兵器库整理了一番,给咱们先运了些来。
他们的人会在进入宁州之前跟咱们汇合,具体的可以跟他府上的管事沟通。”
副尉挠挠头。
“这肖将军……未卜先知吗?”
钟元柏把信递给他们,自己也沉思了片刻。
“他不仅是一品辅国将军,更是镇北侯,他母亲是圣上唯一的嫡亲姐姐,当朝大长公主殿下,他虽然驻守北疆多年,但根基毕竟在京都。
他们这种皇亲国戚,跟我们这种纯武将出身是不一样的,在朝堂和后宫中肯定都有自己的势力。
否则戍边大将,很容易兔死狗烹。
不过这肖云驰确实不简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四皇子调不动西南军,所以最终还是会让咱们出手。”
几位将官也跟着点头。
“啧,同为武将,人家倒是比咱们混得好些,虽然都说擎州日子苦寒,但是你看看,人家还能有多余的兵器给咱们送来。”
“别的不说,这肖将军人还是不错的,毕竟咱们这场仗的输赢也不关他擎州的事,赢了功劳也算不到他头上。”
“确实,边军私运兵器给守备军是大忌,这肖将军敢给咱们送来,自己也是承担了风险的。”
钟元柏没有说话,他自然也是感激肖云驰的,但又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