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了几句,陆掌柜才反应过来。
“呃……颜先生突然来我这厂子,是有什么要事吧?是不是咱们要做大了?”
辛茂笑出了声。
“到底是一直跟着颜先生的老掌柜啊!就是直觉敏锐!不得了!不得了!”
陆掌柜笑着摇摇头。
“辛大掌柜您可不要开我玩笑了,这哪里是我直觉敏锐,这不是明摆着嘛。
说真的,这几年我们虽然没有真的把产品拿出去卖,但是也一直关注着市场需求和咱们家的生意呢。
如今颜先生把江南的市场都打开了,咱们这边的三家厂子也合作出了默契。
镇北军那边,这三五年应该是都够穿了。
可不是该扩大生产、面向市场了嘛。”
夏书颜十分赞赏陆掌柜的眼光,他不仅把这几年自己给的任务完成得很好,而且也没有与市场脱钩。
看粟丫接待客人的样子,就知道陆掌柜平时的态度了。
“您说得没错,我们这次过来,就是看看咱们的三家厂子,准备扩大生产,全面推向市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可也轮到咱们给府里赚钱了!
我就说,咱们虽然不像毕涵的香皂能一本万利,但是跟肥皂一样,面向大众还是没问题的!”
夏书颜与辛茂对视了一眼,不愧是府里的老掌柜,果然经商头脑一流。
“这几年来,您和姚掌柜、冯掌柜一直配合默契,想来他们也是跟您差不多的想法吧?”
陆掌柜连忙点头。
“可不是,他们也都盼着呢。
不瞒您说,这几年间大家都希望能把厂子做大。
当初就跟周围的百姓说过,以后肯定会再招人的,如今可终于是能兑现这个诺言了。
我们三个私下里算过,就我们现成的条件,直接把厂子扩大一倍完全没有问题。
颜先生您的意思呢?”
夏书颜这次来北疆,就是要撒开了手把生意做大的,太保守了不是她的性格。
“我们不用把步子迈得太大,第一期扩建就谨慎一点。”
陆掌柜以为夏书颜不打算冒险呢,刚想答应,结果就听见夫人说。
“先扩大三倍好了。”
“哦……什么?!夫.,不是,颜先生,您说什么?三倍?”
夏书颜点点头。
“是的,三倍,有问题吗?”
陆掌柜简直高兴得不知所以。
“没问题!三倍好!
咱们也有信心,这么好的料子,比麻布质感好,又比丝绸便宜这么许多,生产再多也不愁卖的!”
既然是巡厂,便不能只看陆掌柜一家,于是大家又在陆掌柜的陪同下,去看了冯掌柜和姚掌柜的厂子。
冯掌柜这边是印染厂,就是男工比较多了。
但是管事是镇北军退下来的伤兵,以前也带过小队的,所以对工人的管理十分严格,基本上是半军事化了。
所以虽然都是些半大小子,却也没有惹事淘气的。
再说,就算厂子里不说,他们的家里也是不许他们胡闹的。
这么好的工作,老板又厚道,给的钱多,福利待遇也好。
要是因为淘气丢了工作,怕是能被家里扒一层皮去。
姚城掌柜这边是棉纺厂,主要是把棉花加工成棉线,整个的厂区设置和管理流程都跟陆掌柜差不多。
不过这也不奇怪,姚城的厂子是几人里最后开起来的,基本上是完全照搬了陆掌柜的经营模式。
三家厂子的经营情况都十分让夏书颜满意,当即就给众人开了小会,准备采买土地、修建厂房、打造机器,尽快实现扩大生产。
这边扩建工厂的事刚刚安排好,那边宁岫也带着丰收的珍珠米抵达了洛州的农庄。
夏书颜大喜,连忙通知裕州的负责人到洛州汇合,自己也立刻起身前往农庄。
可怜肖将军,忙里偷闲想回将军府和自己夫人温存几天,结果扑了个空。
摇光事后知道自家将军的悲惨事迹十分感慨,这就是恋爱脑碰上事业脑的后果!
话说夏书颜这一边,宁岫此番运来的玉米并不十分多,裕州的农庄负责人老沈和洛州的李大一开始也没有当回事,只当是主家让他们也试种一下新的作物。
但是当宁先生说出这些玉米竟然只是京都一个小庄子一季的产量,两位农场主瞬间不淡定了。
李大拉住宁岫的手。
“先生,您说的是真的?这些当真只是一个庄子产的?我滴个乖乖!这珍珠米的亩产得有多少斤啊!”
夏书颜还是扮作男装,手持一把折扇不紧不慢地扇着风。
“正常的话,亩产八百斤左右,如果配合我们的养田堆肥之法,亩产一千斤应该没有问题。”
老沈也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亩产一千斤!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能达到亩产一千斤!
颜先生,那咱们要是都种上珍珠米,咱们两个大庄子就够给军士们储备粮食了!”
夏书颜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下。
“二位庄主,这珍珠米目前只有咱们府里有,我和宁先生奉命送过来,就是要让两位在各自的农庄里试种。
这种粮食确实高产,但为了保证后续质量,还是建议两年为期,和其他作物轮换种植。
此外,府里有令,以后这珍珠米京都的庄子就不种了,只有您二位这里有。”
李大点点头,刚才还因为珍珠米的产量感到兴奋,现在提到京都的庄子,又忍不住眼圈泛红。
“是,颜先生说得对,夫人不在了,以后京都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确实应该低调些。
咱们都是夫人提拔上来的,我这……”
裕州的老沈也听不得这些,背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
夏书颜呆在当场,十分尴尬。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能自爆身份,只能硬着头皮劝慰了两位庄头几句。
“二位,请……节哀,夫人,咳咳,夫人虽然不在了,但是宁先生和我也定会遵从将军的安排,照顾好府里的人,咱们以后跟着将军,也是错不了的。”
宁岫在一边强忍着笑意。
“是啊,二位庄主,想开些,这……时局未定,一切还不好说,咱们……就先做好自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