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失控……
宇文曜阴沉着脸,“你们都给本王出去!这是本王的家事……”
他转过脸,怒视众人,眼神充满了悲哀。
隐藏在人群中的萧文君,却看出他眼角的虚伪,嗤笑一声,重活一次,宇文曜竟还是这般,不放过任何一个践踏自己的机会,好让自己乖乖听话。
虽然这热闹百年难得一遇,三皇子不受陛下宠爱,如今被皇帝赐婚的郡主竟又遇到这事儿,上了他人的床榻,靡靡之音隔着门都听得面红耳赤。但他毕竟是皇子,众人还是知趣的准备退出去。
此时,屋外的帝后,却是各怀心思。
皇后的脸色阴晴不定,昨日见萧文君收拾郭嫔的手段很是利落,今日校场比试又很是霸气稳重,见识到这两点已经让自己惊喜不已。
原以为是不可多得奇女子,没承想才一入宫,就遭遇如此奇耻大辱,女子最珍贵的便是名节,此事过后,将永无翻身之日!
皇帝面上的表情则淡然许多,毕竟是经过大风浪之人,其他人只会瞧热闹,但皇帝一眼便看出,这定是已经设好的圈套。尽管萧文君锋芒毕露,八面玲珑,却还是中了奸计,说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在退出房间的时候,有人发现了端倪,有些胆大的太监宫婢,透过人缝看清了宇文曜怀中女子的面容,好像不是兰陵郡主!
虽然是穿的同样的衣服,榻上的女子年纪不对!
“三皇子殿下……您先冷静冷静。”
“她好像不是兰陵郡主?”
这一提醒,所有人又好奇的打量起来。因着刚才的战况太过激烈,没有人认出来,此人就是郭嫔,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逡巡的目光落在了女子手腕上时,她腕上的翠绿镯子,正是当年郭嫔生下三皇子时,陛下赏赐的。郭嫔将它宝贝的紧,只在每次出席宴会盛典时,才会戴着的。
宇文曜只感觉怀中的女子一阵猛烈的抽搐,软绵绵的拳头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娇声道:“陛下!今日您当真威猛!十多年了,您终于又肯来怜惜臣妾了……”
听她说话时娇媚的声线,必定是中了媚药无疑。
宇文曜心脏猛地一缩,双手立刻推开怀中的女子,慌乱地往后退去,不小心撞到了榻边的矮几,一桌子的水壶茶盏扫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而他却是恍若未闻,僵直着身体,双眼死死盯住,因着被自己大力推开,脑袋重重磕在瓷枕上的女子,神色惊疑不定,满脑子都是:怎么是她?萧文君、人呢!
内室的动静太大,在外面的帝后听到郭嫔的声音时,也进了房间。
“这是郭嫔的声音!”皇后惊呼道,她看向身旁的陛下,只见他脸色由茫然变成了惊讶,惊讶最终变成了愤怒!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噤声,转过脸来,看向了皇帝,只觉得他头顶的帽子,泛着翠绿的光芒。
众人都有些脑子转不动,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集体呆若木鸡,显然是被这句话惊吓得傻了,怀疑耳朵是否听错了?
却是不敢再做停留,齐齐退后,皇帝大步向前,看着榻上的女子,不是郭嫔还能是谁?
王贵妃却是早就知道里边的情况,现在心态放松,和大多数人一般,看热闹。
就在刚才,王贵妃焦急的往楼阁而去时,胳膊被人拉住了,回身一看,穿着自己准备的粉色宫装的萧文君俏生生立在那里,脸上的醉意早已消失不见。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的怒吼!
皇帝多少年没有当众发怒过了?即使是在狂怒的边缘,也能及时将自己拉回来,只有喜怒不形于色,才能让下边的臣子摸不准他的好恶。
众人不敢留恋,逃命似的往外奔去,黑灯瞎火,有些慌不择路的人,腿脚绊在了一起摔倒了,连累后面过来人的,倒了一片。
皇帝看到这番景象,更是怒火中烧,登基二十余载,头一次闹出这般大的笑话!
到底是谁,敢在老虎身上捋须!
“来人!将这两个贱人泼醒!”
立刻有小太监提着几桶水,也不管尊卑,抬起桶便往榻上的男女泼去,深秋的凉水,已经有了一股寒意。
冷水泼在郭嫔身上,突然的凉意让她一个激灵,昏沉的脑袋瞬间清明,抬头第一个看到的是离她最近的宇文曜,正双眼充血的盯着自己。
郭嫔马上反应了过来,自己被萧文君算计了!此刻她顾不得许多,正想开口哭诉,另一束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视线中的杀意犹如实质,比深秋的凉水更加寒冷,骨头缝里都透着彻骨的冰寒。
“冤枉!”两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口,低垂着头,尽力将身子缩到最小。
宇文曜看了眼她的举动,心中暗骂: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就在室内气氛越发凝重,皇帝的怒火一触即发之时,被凉水淋湿到的男子却疯狂起来!满嘴污秽之词,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要女人!给我女人!……”众人这才看清,眼前之人,一副行径癫狂的样子,不正是皇长子的贴身侍卫吗?
说是侍卫,其实是他的陪读,两人自小形影不离,比亲兄弟还要亲上不少。
“阿杰?怎么是你?”本来在一旁热闹看戏的大皇子,瞳孔微缩,原还有些纳闷,如此好戏开演,阿杰居然出恭了,足足半个时辰没见到人,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不成想,侍卫阿杰不仅没有错过好戏,反而成了这出戏的男主角。
看着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皇长子的脸色瞬间变成了一张苦瓜脸,这场奸计,居然连自己也算计到了。
阿杰衣着片缕,双目通红,此刻竟扑向了最近的几名宫女,吓得众人脸色一阵苍白。
“大胆狂徒!”宇文曜大吼一声,拔出周边侍卫的佩剑,一剑刺穿了扑向皇后的阿杰,这一剑分毫不差的贯穿了阿杰的心脏,当场毙命!
“且慢!”皇帝眼中精光闪烁,却不想叫慢了半拍。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有人打主意竟然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皇长子闻言,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众人也齐齐跪了下来!
唯有一名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仍然独立于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