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萧三爷如一条鬼魅,将自己名下所有店铺的现银,全部搜刮一空,也不管这些店铺以后的命运。然后,人就不知道去向了……
世间的百姓皆是如此,热闹时趋之若鹜,几日之后,似乎就忘了,直到被另一个热闹所替代,再抛诸脑后,如此反复。
兰陵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这平静似在酝酿着最后的暴风雨……
晴岚院。
“主子,属下查到,萧三爷藏到了他养在外面姓江的女人那里。”
贺泓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萧文君给他找了一个便宜师父,每天都跟在王九渊身边练武,武艺日益精进,这不,翻墙的本领也溜的很。
“嗯!现在外面风声如何?”萧文君微微皱眉,怎么都这么喜欢翻墙?
“裕兴当铺的陈掌柜现在遍寻三爷不得,在城中发出悬赏,只要能提供萧三爷消息,就赏五十两银子,要是能帮忙抓到人,再加一万两!”
“陈掌柜还真是小气,萧三爷好歹在那里抵押了四百万两,只拿出一万两悬赏。”萧文君不屑的撇撇嘴。
“裕兴当铺的东家是大皇子,大皇子将银子看得紧,陈掌柜能拿出来一万两已是不易。”贺泓摸了摸鼻子,心道,谁能跟你这个富婆比?
“找机会让江氏知道悬赏的消息。”萧文君淡淡的说道。
“是!”
“三房手中的那些铺子,现在如何了?”
“三爷和李氏名下的铺子都关了,铺子周围都被陈掌柜的人每日盯着。”
“嗯,是时候该收回来了,你先下去吧!”
……
当江氏提着一篮子的肉菜,回到自己两进的院子时,被躲在门后的萧三爷吓了一跳。
“哎哟!”江氏扶着胸口说道:“老爷您这是在干什么?”
萧三爷阴沉着脸,也不理会,独自回了房间。
午膳时,江氏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摆好碗筷,就亲自去请萧三爷。
“老爷,您许久没到妾身这里来了,看这些饭菜可合口味?”江氏笑着给萧三爷倒了一杯酒,继续说道:“这酒是您上次留着的。”
江氏说了一车轱辘话,萧三爷都未搭腔,只嗯了几声。
想起今天出去听到的消息,江氏就沉不住气了,把筷子往桌上一丢,大声说道:“老爷,您多日未到妾身这里来,妾身知道您贵人事忙,不敢责怪。”
“但您来了也不打声招呼,话也不同妾身讲,说到底,您也从妾身这里拿了几千两,生意是赚是赔,总得给个说法?您这一声不吭是何意思?”
萧三爷心中本就憋着气,又躲着追债的已是惊怒交加,急需找一个宣泄口,江氏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正好撞到了萧三爷的枪口上。
“一天到晚就是银子、银子!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还好意思和我提银子!现在我就告诉你,没了,全没了!你一个子儿都别想从我这里拿到!”
萧三爷眼中布满血丝,目光凶狠,猛的把桌子一掀,桌上的杯碗盘碟哗啦啦的全摔在了地上,碎成一片!
江氏被萧三爷突然癫狂的模样吓得脸色一白,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想,眼珠子一转,娇嗔道:“老爷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妾身只是说话急了些。”
“你我本是一体,妾身怎会找您要钱。”江氏亲自倒了一杯酒,奉在萧三爷面前,继续笑道:“老爷喝了这杯酒,消消火。”
萧三爷见江氏如此乖巧,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但拉不下面子,仰头喝下江氏倒来的酒,就准备回房躺下。
当三爷被冷水泼醒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睁眼一看,江氏端着一盆冷水,还欲再倒一盆。
“你这泼妇,想干什么?”萧三爷浑身湿透,冷得打了个寒颤,忽又想起那个雨夜,自己变得一无所有!
“妾身原本也不想这样,都是老爷您逼的!”江氏轻笑了一声,蹲下来,直视着萧三爷继续说道。
“老爷天天躲在我这破落的小院里,怕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吧?只要告诉他们,您在我这里,你猜您会怎么样?”
“你就想要钱是吧?你的那几千两,我还给你便是,何必要将为夫绑起来!”萧三爷听出了江氏话里的意思,连忙服软道。
“老爷,自信点!这会儿您这条命,可不止值几千两呢!”江氏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声音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萧三爷一阵恶寒,看样子是不能善了了,于是开口说道:“你想要多少银子?我房间的床板下,压着一万两银票,你都拿去,剩下的……”
“剩下的怎么样?”江氏眼中一亮,急切问道。
“你先放了我,你我夫妻一体,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我的银子不就是你的吗?”萧三爷讨好的笑道,“夫人快给我松绑。”
江氏今年不过双十年华,虽然为良家女子,但并不得家中看重,自己也仗着有几分姿色,想着如话本子写的那般,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最不济也能当个有钱人家的小妾。
现在萧三爷服了软,江氏的贪念又冒出来了,先将萧三爷的银子弄到手,转头再把消息卖出去,自己的下半辈子都有了着落靠着这笔银子,还可以嫁个好人家。
于是,江氏也不全解开萧三爷的绳索,只绑了他的双手。
等江氏低头翻找银子的时候,突觉后脑剧痛袭来,接着眼前一黑,就昏死了过去。
原来,萧三爷在和江氏对话的工夫,就偷偷将手中的绳索解开了一半,而江氏心中只想着赢钱,对此却忽略了。
萧三爷探了一下江氏的鼻息,发现还有气儿。正准备将她扶起来时,发现她袖口竟藏着一把匕首!
萧三爷眼睛瞬间更加通红,一把抓起匕首,向江氏刺去,只听得江氏一声惨叫,开始疯狂挣扎。
但萧三爷此刻已经杀红了眼,随手抓起一块破布塞进江氏口中,又连刺了十余刀,鲜血溅了萧三爷一脸!
舔舐着嘴角的鲜血,萧三爷表情扭曲,眼神骇人,魔怔般的低吼道:“你这忘恩负义的贱妇……”
直到江氏彻底没了动静,萧三爷才恍然回神,脑中迷药的药性再次袭来,又昏睡过去。
而此时的景象,被站在房顶的萧文君全看在了眼里,随即吩咐身后的贺泓道:“把钱江氏院子里的银钱全部拿走,不要留一个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