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兰陵城的街头小巷热议的新鲜事,正是晋州的大族世家,陈家嫡出的小公子,到了兰陵做生意。
大齐的百姓都知道,要说哪个世家富得流油,晋州陈家必占一头,单说陈家的煤炭生意,几乎垄断了全国的煤炭经营,每年赚的银子就不计其数。
陈公子一来,就买下来城外的行宫,那正是前朝皇室出游时暂住之处。由于价格高昂,整个兰陵没几家能买得下。
城郊处的行宫是前朝所有行宫中,规格最高的,规模最大的!三爷幼年时有幸去过一次,还差点迷了路!
萧三爷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先是去了一趟八方晋宝,确定这些珍宝掌柜的能否全部拿下。
然后直接回了萧府查账,看看这些年,三夫人李氏在侵吞了萧王妃嫁妆之后,身价几何?
这一查不要紧,多年来,李氏账上许多铺面盈利颇丰,但总账账面上却没有余下多少银两,每年都有好几笔固定大额支出,名目却不甚详细。
李氏这些钱到底去了哪里?就算是养面首,也花不了这么多银子!
本想着靠这笔银子能做一票大的就收手,得知是这个情况,心中难免失望郁闷。
萧三爷今日难得出府,正心烦意乱!
“老爷,莫要动怒,少爷那边等着您用午膳。”随从小心翼翼的劝解道。
明月楼二楼的雅间内,见萧三爷到场,一人连忙起身相迎。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爷与李氏的独子,萧淑玥的亲哥哥萧文和。
萧文和今年二十岁,之前一直在京都游学,李氏死后才从京都赶回。他对母亲和妹妹的死一直耿耿于怀,奈何父亲一直不许自己私下动手,是以现在和萧三爷的关系有些微妙。
酒过三巡之后。
萧文和将酒洒在地上,朝着李氏和萧淑玥墓地方向拜了拜,转身目光灼灼的盯着萧三爷道:“父亲,母亲和妹妹已去世多日,父亲作何打算?”
话音刚落,萧三爷一阵头疼。萧文君武功高强,整个兰陵难逢对手,更何况自己在老太君面前放了狠话,要是萧文君在萧家有个三长两短,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自己。
于是,萧三爷敷衍道:“文和,你可曾听说城外文渊山庄的陈家?”
“陈家?这与找萧文君那贱人报仇有何干系?父亲躲了儿子多日,今日该给个答复了!”萧文和死咬住报仇不放,凝视着萧三爷。
萧三爷朝四周看了眼,确认四下无人,低声道:“此事心急不得!你听我细说。”
“今日为父打听到,萧文君那贱人会参加陈家举办地宴席,可恨我没有收到请帖,不然可以一同前往,探探虚实。”
这几日,陈家连着三日大宴宾客,邀请兰陵各世家大族出席,尤其是陈公子出手阔绰,宴会上若看中稀奇珍宝,只要主人肯割爱,必会千金相赠。
今日已是最后一天,连萧文君都收到了请帖,萧三爷自己也算是兰陵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没有收到?
“儿子这里恰有一封请帖,父亲随我一同去?”萧文和早已等不下去,既然父亲口气有所松动,就不能给他留下推脱的余地。
“甚好!”萧三爷大喜。宴会中或许能结交主人陈家,若要是能寻着机会,对付萧文君,可谓是一举两得。
父子俩难得重温了父子情分,在雅间内谈论了许久。
最后约定,在宴会最热闹时,指责萧文君不守妇道,婚约在身,还敢夜入未婚男子府邸,先给她来个下马威,再一步步将她逼入死路!
殊不知,他们谋划的内容,都被明修给听了去……
萧王府晴岚院。
“郡主,明修公子刚刚所说,三爷和文和少爷欲在宴会上对您不利,您还去不去?”春夏担忧道。
“去!专为他设的局,岂有不去之理!”萧文君笑的一脸高深莫测。
……
当萧三爷父子的马车行驶到文渊山庄时,已是傍晚,夕阳下的行宫更显得富丽堂皇,碧瓦红墙,在阳光的折射下,晃得人眼晕。
仅是大门口镇宅辟邪的一对狮子,威风凛凛,大有来头,有市无价!
这座行宫多年都没有开放,今日能进来,已是极为难得!
萧三爷父子下了马车,徒步走入,欣赏着难得的景色。眼睛所及之处,无不让人目眩神离。
萧三爷边游览行宫边思索,只要能在今晚结交好陈家,自己手中的宝物就不怕没有去处!
或许,过了今夜,自己将会是这里的座上宾,萧三爷想得入了迷。
行宫占地近四十亩,周围红墙围绕,庭院建筑恢弘大气。前殿屋顶高耸,檐角飞翘,雕刻精美,屋顶皆是以琉璃瓦覆盖,地面通铺光洁的大理石,可见其奢华!
后殿装饰更为雅致一些,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堆砌,移步换景。春有桃花,夏有荷,秋有白鹭,冬有梅。一年四季,景致都不一样,但都是极美。
萧文君随后也到了文渊山庄,与装扮成陈家小公子的明远见了礼,又与装扮成下人的贺泓和小桃点了点头。
带着春夏,毫不客气的坐上了主桌,看也不看宾客席上的萧三爷父子。
局已经做好,萧三爷也到了!
这局就是萧文君特意为萧三爷设下的杀猪盘,为了让他上钩。租下行宫,重新装点,散播消息,大摆筵席,前后投入十几万两,就是为了宰萧三爷这头大肥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