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苏万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营地的所有人,而他本人却是身子一软当着我的面昏死了过去,再一次醒来,已经是数天之后,身处北京的某个医院里。
“这里是?”
苏万慢悠悠地转醒,盯着逊白的天花板,以及闪着刺眼灯光的电灯泡,无意识地喃喃着。
“苏万?你醒了?”
杨好手撑着胳膊正蹿瞌睡,听见苏万的声音,一边问候着他,一边异常兴奋地朝着病房走廊上呼喊着,“医生,医生,护士……人醒了,醒了,快来看看。”
杨好的叫声,一下子也把躺在旁边床上的我给惊醒,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苏万看。
熬了几个大夜,确实对我的精气神影响颇深,却丝毫不妨碍我下了床,走到苏万面前,仿佛大赦天下一般地说道,“万子,你可算醒了。”
这时,医生护士连带着吴邪和王胖子也鱼贯而入,整个病房一时间拥挤得不成样子。
“人醒了,问题就不大了,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只是腿骨和肋骨伤势严重,不可忽视,要好好休养。”
医生看了一眼苏万的状态,又拿着听诊器探进胸口,观察了心跳情况之后,一脸轻松地说道。
“也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的,瞅瞅这伤,乱七八糟的,什么蛇咬的,腐蚀的,撞击的,尤其是这肋骨,什么力气能撞这么严重?”
医生走后,护士看了一眼输液线管,稍微整理了一下,随后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一行人听着,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尴尴尬尬的。
“师兄,怎么你也来了?”
苏万率先打破僵局,看向吴邪问道。
“小万万,我们要不来,都还不知道你为那小子差点把命给丢了。”
王胖子接茬道。
“胖爷,你这说的,我这是为了正义,总不能真什么都不管吧。”
苏万此时想要挠头来缓解尴尬,无奈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动弹不得。
“行了,胖子,人家年轻人的事少管。”
吴邪这么对王胖子说,转头又换了个语气说道,“看见苏万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过几天应该也就要回福建了,听杨好说你们想去探那个死水龙王庙?有需要的话可以到福建来找我们,可不要逞强啊。”
吴邪说完,拉着王胖子就往病房外面走,我听得清楚,最后那句话铁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说给我听的,我却并没有生气,经此一役,我也是看开了许多,人这一辈子,莫过于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珍惜眼前人,才是良策。
若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那才真是悔恨难赎其罪。
我这么想着,窗外世界车水马龙,霓虹灯影灼灼,五光十色,病房里却只剩我,杨好,苏万三人,气氛一时间又冷了起来,这时,杨好斜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又看了看表,一脸难为情地说道,“万子,簇子,我也该回去了,不然老板又得亲自来抓人了。”
苏万听着,八卦之心骤起,带着一脸的,自己昏迷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劲爆新闻的表情,盯着杨好看。
我赶在苏万开口询问之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着,“滚滚滚,赶紧滚,别让我们耽误了你们的二人世界时间。”
杨好揉着屁股,头垂着低低的,走出了病房,我和苏万打眼望去,霍道夫的影子一闪而过,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共鸣,果然他俩不怎么清白。
杨好走后,苏万的八卦之魂彻底放飞,十分激动地问道,“诶,好哥这是怎么了,我这才昏迷了多久,我是错过了什么吗?”
“万子,你不要太激动,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霍道夫连着来接人好几天了,估计是好上了。”
“那倒也是,谁家老板会这么用心地对待他的小职员兼小跟班啊,铁定有一腿。”
苏万漫不经心地点评道,似乎对这类八卦的事,十分感兴趣。
“那你呢?谁家好兄弟像你这样的奋不顾身啊。”
苏万抬眼上下打量着我,随后噙着笑,神色暧昧地对我说,“哟,黎爷这是在吃谁的醋啊,酸溜溜的。”
我瞧着他一脸不怀好意地笑,有种被拿捏的感觉,心里头一难受,忍不住地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万子,你不会喜欢杨子吧,人家可是名草有主。”
“你他妈,你他妈说什么。”
苏万顿时被气得火冒三丈,扎着针的手动弹了一下,大概是漏了针,疼得他呲着牙,血也有些回流的迹象。
我一看,恨不得猛抽自己一大嘴巴子,怎么嘴就能这么欠,连忙凑上前去给苏万边顺气边说,“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生气,都是我嘴贱。”
“黎簇,你他妈就是嘴贱,一会儿编排我喜欢我师傅,一会儿编排我喜欢好哥,怎么说?我是见一个爱一个咯,尤其是特爱有夫之夫,你他妈是不是嫌我命太长,还是说你就喜欢瞎编排人,那你怎么就不去写,说不定你小黎爷也能火上那么一把。我特么喜欢谁,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是瞎吗?瞎得话自己去眼科好好看看,我他妈喜欢你,喜欢你,听不听得懂人话,黎簇,啊——”
苏万破口大骂着,而我低着头当鹌鹑,竖着耳朵仔细听,听到什么之类的,心里咯噔一下,不免乱想着,苏万是不是发现了我的秘密,最后,听到苏万说“喜欢我”的那几个字时,内心瞬间风起云涌,不可控地抓住人的手问道,“什么?万子,你刚说什么?你喜欢我?”
“松手,快松手,扎着针呢,疼死我了。”
苏万大喊大叫着,把护士都给引了过来,那小护士一看,赶忙把我的手扒拉开说,“要腻歪,回家腻歪,输完这一吊,就可以出院回家休养了,都给我安分点。”
我看着苏万又被重新扎了一针的手背,心虚得紧,看着小护士走后,我带着十二万分地歉意说道,“对不起,苏万,都是我的错,但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苏万红了耳朵,嘟囔着,明知故问。
“激动什么?”
“激动你喜欢我。”
“你这人,小声点,让人听见。”
“那怕什么,我喜欢你,你喜欢我,两情相悦的,有什么不好人听见的。”
“可我们……”
“不合法又不犯法,只要我们不祸祸别人,管他们屌事。”
我这么说着,苏万的神色也柔和了不少,看着输液瓶里仅剩的一点液体,笑着说道,“也是,我们只祸祸对方,关别人屌事,鸭梨,一会儿我们就回家,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