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怎么开始提问了？”
“不会是院长觉得张凡的题目太过儿戏了吧？”
“这下张凡惨了，老院长那严厉的风格有的他好看了。”
…
但是没人注意到在一阵阵议论声中头发雪白的老院长曾言目光灼灼得盯着张凡，好似看见了一件少见的宝贝。
“张凡同学，你们的实验进行到哪一步了？”曾言平日里严厉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报告院长，我们的蘑菇目前在我们能在学院获取到的强度最高的辐射源下有大约十株长势稳定且良好，其中有一株已经有长出成菇的趋势了。”张凡如实回答。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不会吧，真能弄出来啊？别是怕老院长骂他临时胡编的吧。”
“哪有活物在那么大量且持续的辐射之后还能保持正常啊？”
…
曾言并未理会学生们的议论，语气依旧沉稳的说：“那一会答辩结束能否让我去你们的实验室参观一下呀？”
“？？？”张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应了好一会才连声应道，“当然可以了，院长能来我们实验室指导是我们的荣幸。”
“那张凡组的答辩评价，您看？”一旁主管本次答辩的副院长小心翼翼的小声问曾言。虽说院长亲自过问这两个小伙子的研究成果，仿佛还表露出了极大的兴趣，肯定能同意通过，但是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以示对院长的尊重。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曾言却说：“他们的答辩结果先不要评级，一会结束后直接把材料送到我这里。”
…
在教授的示意下张凡走回了座位，全场又不知第几次发出了小声的议论。大家纷纷对张凡组没有得到答辩结果评级而感到惊奇，毕竟这可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虽然之前他们也旁听过学长的答辩也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张凡一回到座位上小王爷就把脑袋凑过来：“怎么个事儿啊？这结果也没出，老头子还要看咱们的实验室，咱们两个小白的实验室有什么可看的呀？不会是想当场批评咱们再把咱们的蘑菇全拔了吧。诶呦喂我造了什么孽呀，这下完了，毕不了业只能回家继承家业了。”
张凡无语地看着脸皱成苦瓜的小王爷：“你小子真把自己当王爷了呀，还继承家业，怎么着？回去卖你那豆汁儿啊。放心啦，我觉得曾院长不至于和咱们两个小虾米较劲，可能只是觉得有意思想看看罢了。”
说来奇怪，百年前的“终焉”之后，大量含辐射的火山灰和雨水使得陆地和海洋上的几乎所有动植物微生物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其中最大的莫过于那些巨兽了，而受辐射影响最小的几乎就只有人类了，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还有一种东西影响极小，那就是豆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末世前人们拿豆子做了太多转基因试验，让这玩意对辐射没那么敏感了，这才保留的这么好。反正总之现在人们的饮食中极大一部分都是豆子组成的，而豆子做的一些传统食品，例如老帝都的豆汁儿也保留了下来。小王爷每天早上喝着豆浆都念叨着家里的豆汁儿，而且明明穷的找不到对象只能和等身娃娃搞对象还天天说自己的家业，张凡这会儿便拿这来调侃小王爷。
“嘿！你小子不信是吧，虽说小爷我喜欢豆汁儿，那只是因为我们老帝都人早上起来就这一口儿，那是对身体好的好东西，回头回了一区非得叫你小子看看金爷我家里的产业！”小王爷十分不满张凡的调侃，摇头晃脑的叨叨了起来。
张凡摇摇头，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夺好一孩子啊，怎么就脑子有点毛病呢，要不我回头看看能不能种出来治妄想症的蘑菇趁他睡觉偷偷塞他嘴里？不行，这动静太大了，要不我拿孢子吹进去让他自己长…”
小王爷见他低头不理自己了，只当是被自己的威势吓住了，不禁得意了起来，“啧，小爷我英姿还是不减当年啊，看来凡子还是见世面太少了，回头真该领他去我家里看看，我想想看去哪个庄园好…”
一时间两人居然都思考了起来…
一时无话，答辩顺利往下进行，一上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随着安娜那极具特点的三区口音“请各位老师同学自行离去”的宣布，大家都收拾起了东西。张凡二人也从思考中回过神来，仿佛都拿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只是看起来张凡看小王爷的眼神有点不对，直看的小王爷心里发毛。
“安娜老妹儿啊，这次估计喝不了了，咱们下次再约。”小王爷冲着满脸失望的安娜喊了一声，便赶忙拉着张凡去找曾言他们。
…
“院长这边请。”张凡二人将曾言让进宿舍门，在进行了去辐射操作后三人脱下了防护服和头盔。
小王爷看了一眼屋子里自己床上没来得及穿上衣服的等身娃娃，连忙往里走了两步挡住了前往生活区域的通道，伸手向侧边的金属门，“这里这里，院长这是我们实验室的门。”
与百年之前的大学不同，灾变纪元的大学规模更为庞大，毕竟现在华国四大区共计十二座城市只有八所大学，其中每个大区各有一所医学院和一所区立大学。学科分类也大为简化，区立大学里只有理科（灾变前的理化以及生命科学和农学等），工科以及文科（灾变前的文史哲类）三个学科了，学生们学习的东西也更为综合，难度自然更大。而为了减少学生离开宿舍的频率，避免受到更多辐射，在设计之初学校就为理工科和生物类等几个大类别的宿舍内部配备了小型实验室，所以除了毕业答辩等重大活动需要出门以外，常规的实验课以及自己的实验项目都可以在宿舍里完成。
“男孩子嘛，宿舍自然会乱一点，记得勤收拾。”曾言瞟见一眼宿舍生活区的“狼藉”，摇了摇头，吩咐道，然后便进入了实验室。
“是是是。”小王爷一边应声一边暗自擦汗，要是自己的老婆让院长看见可就丢大人了。一抬眼便看见了张凡那幸灾乐祸的表情，不禁心里暗骂这小子早上赖床，让自己只顾得叫他没来得及收拾，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进实验室，曾言便看见了实验槽里面那些黢黑黢黑的蘑菇，那些蘑菇不停蠕动，仿佛下一刻就会长出腿来跑掉。
张凡二人见此情形，立刻跑到检测仪器面前查看数据，发现数据都在阈值之内才松了口气，看来这次蘑菇短时间内不会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