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赵，啥进展啊？刚才老何联系我了，下午鉴定结果就出来了，我这都准备结案了。”
“你相信我，老季。给我一个下午的时间，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行吧……我信你。”
“对了老季，帮我查一个人，我发你手机上。”
“行。”
二十分钟后，赵启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看着季东海发来的信息，越看越心惊。
这个人，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
放下手机后，赵启又驱车去了几个地方。
最后，车子停在了东州大学。
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去。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烧红了半边天。
赵启来到一间教室门口，学生们刚下课，正蜂拥般地向外走去。
赵启看向教室里面，一个女生正整理着书本和笔记。
他走了过去。
“方小姐，刚下课？”
是的，女生正是方璐。
“赵警官？您又来了？”
“嗯。来找你聊聊天，方便吗？”
“啊？这么有空啊，方便。”
方璐看向赵启，笑了笑。
“这间课室晚上没课了，咱们就在这聊吧。”
说罢，方璐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坐回了椅子上。
“你不是美术系的吗？也学心理学？”
赵启注意到，方璐桌上摆着一本《社会心理学》。
“啊，我是修的双学位。主修美术系，辅修的心理学。”
“那你还挺努力的。”赵启笑了笑。
“也不算吧。大学时间很多啊，与其浪费掉，不如多学一门专业。”
“问你个事啊。心理学中，是不是有微表情管理这个说法？我听说有些人通过后天训练，是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的。”
“这个的话，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但我辅修的是社会心理学，对此涉猎不深。”
“我听说咱们东州市，有个教授对此很有研究。听说……也姓方？”
“啊，您说的是方清禾教授吧？他是咱们东州市心理学的翘楚。他的话，肯定是可以做到的。其实，不止微表情管理，方教授在心理学的各个领域都很有建树。”
“你好像很了解这个方教授啊？你们很熟吗？”
“这个谈不上。只不过之前有幸，上过方教授几节课罢了。”方璐笑了笑。
“但我听说……不止几节课啊？”
赵启话锋一转，双眼紧紧盯着方璐。
“我听方教授说，你是他最优秀的学生。”
听赵启说完，方璐有点惊讶，表情略显不自然。
随后，她笑了，笑得有点邪魅。
“最优秀……也称不上吧！老师抬爱了。”
“我觉得称得上，方小姐确实厉害，我也被你骗了。”
赵启似笑非笑地看向方璐。
“赵警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洗耳恭听。”
“二十二年前，那天下着小雨。一个孕妇怀着忐忑的心，被推进了产房。她的丈夫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不停地踱步。很快，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孩子成功诞生了，母子平安。赵警官，你说这事，算喜事吧？”
“对一个家庭来说，算是天大的喜事。”赵启回答道。
“是啊，本来也是一件喜事。一家人都很开心，也很激动。但当父亲抱起孩子的时候，发现是个女孩。这个时候，所有开心的情绪全都消散了。没错，这是一个极其封建的家庭。他们重男轻女，他们认为女孩是附属品，是没用的东西。
所以，小两口决定，无论多难，都再要个男孩。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妻子的肚子再没有大起来过。时间一天天过去，小女孩也一天天长大。我们就叫她小白吧。在父亲的口中，小白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女儿。父亲管她叫儿子，给她买的衣服都是男孩子穿的，也从来不许她留长头发。
一开始，小白是抗拒的。她很羡慕周围女生漂亮的裙子，也很喜欢她们长长的头发。然而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这样的自己。渐渐地，小白长大了，上中学了。她听着身边的朋友们和自己讨论着，哪个男生多帅，她们有多喜欢。听着她们的言论，小白感到有点恶心，甚至想吐。是的，她发现自己根本不喜欢男人。她喜欢女人。
但是，在大众的认知中，这是不被允许的，是被歧视的。她也想过改变，然而她做不到。每每上厕所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偷看隔壁的女生，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小白每天最幸福的时刻，就是闺蜜依偎在她身上，和她说着悄悄话的时候。那种感觉，真好啊。
很快，小白考上大学了。在大学校园，她遇见了一个长得像画一般美的女孩子，她动心了。女孩是她的同班同学，她们还分到了同一所宿舍。我们就叫女孩小美吧。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好。就在小白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和小美表白的前一晚，小美却对她说，她恋爱了，对象是她们的学长。
小白违心的祝福着小美，满脸的笑意。但笑着笑着，眼泪却忍不住从眼眶流了出来。那段时间，小白把自己封闭起来，每晚都在痛苦中度过。她眼看着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成双入对，幸福甜蜜。那种感觉，比杀了她还要难受。她忽然发现，她有点恨小美。
于是，小白做了一个决定。她找到了一个男人。她知道，这个人暗恋小美。小白答应他，可以帮助他得到小美。条件就是，要毁了小美。男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馋小美的身子罢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小白把小美约到酒吧喝酒，两人本就是好朋友，小美当然没有什么戒心。小白在她的酒杯里下了药，然后拉到了男人的房间。
事后，小白看着一丝不挂的小美，也有些不忍。但想到小美和男友甜蜜的往昔，小白心中的恨意再一次来袭。她利用自己买到的微信号，将小美的不雅照片发在了学校的群里。当然了，小白并不只是想要毁掉小美。她想让小美被孤立，重新投入自己的怀抱。她只允许小美是自己的，小美的世界里，也必须只有自己。所以，她也拍下了自己一丝不挂的照片，一起发到了群里。随后，她满意的躺在小美身边，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小美幽幽转醒。她发现自己和小白都一丝不挂的躺在酒店的床上，而身下的痕迹，也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她崩溃的叫醒小白，两人抱头痛哭。而这一次，小白哭着哭着，却笑了起来。当然了，这个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
接下来，当小美翻看手机的那一刻，更加崩溃的事情袭来。她看见了校园群里的消息，也看见了几十条未接电话，都是男友打来的。她给男友回拨过去，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打开微信，里面只有男友留下的一句话——分手吧，别再来找我了。小美彻底绝望了，从小被宠大的女孩，怎么经得住如此的打击？于是，小美抑郁了。
她每天都需要靠药物度日。除了小白这一个朋友，小美再也没向其他人敞开心扉。小白终于得偿所愿，成为了小美的唯一。但是，每当小白想更进一步的时候，小美总会刻意的回避。小白很痛苦，虽然她成为了小美的唯一，但这个唯一，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正当这时，另一个女孩出现了，我们叫她小月吧。小白和小月，是在一个贴吧上认识的。她们有着相同的爱好，爱看同一本书，爱听同一首歌，甚至喜欢的小动物，都一模一样。小白终于体会到了真正的爱情。很快，在微信上，小白和小月确立了恋爱关系。她们每天都有着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令小白感到意外的是，小月也是她们大学的学生。于是，这天小白提出了见面。
但是，想象中热情相拥的画面却没有出现，小月见到小白后，大惊失色。她说小白是个变态，她觉得小白很恶心。随着小月跑走，小白的心也死了。可是，这一次小白不想报复。因为她真的爱着小月。
她查到了小月的宿舍，一次次去和小月告白，想要挽回小月。然而，得到的却是一次次地拒绝。更让小白感到绝望的是，她收到了一封信。信上，写满了污言秽语。每一个字，都在诉说着小白有多么不堪。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小白的心上。没错，信是小月写的，她希望小白不要再来纠缠自己。
这一次，小白绝望了。她所有对小月的爱意，从这一刻开始，全都变成了恨。她下定决心，要杀死小月。
于是，小白再次找来了之前的男人。没错，就是玷污了小美的男人。她以之前的事情作为要挟，要求男人帮助自己。小白知道，男人私下在学校里成立了一个灵异社团，并担任团长。社团不被学校承认，为了吸引学生入团，他们总会人为制造一些灵异事件。于是，小白要求男人按照自己的剧本，制造一些灵异事件。比如，上课的时候，忽然起身扇同桌几巴掌；吃饭的时候，忽然摁住对桌的头，喂他吃苹果。事后再装作被附身的样子。
而小白的工作，就是利用小美治疗抑郁的药物，结合催眠，让小美做梦。梦境中所发生的事情，就是小白要求男人做的事情。没错，小白在心理学方面有很深的造诣，她自信可以做到。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一切都按照小白的剧本在走。而小白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最后一步——伪造小月被鬼怪附身，跳楼自杀的假象。铺垫好一切，她找到了小月。她和小月说，想最后和她谈一次，之后就不再纠缠，地点就在小白的宿舍。小月赴约后，小白拿着下过安眠药的橙汁，给小月喝了下去。不大一会，药效发作，小月沉沉睡去。
随后，小白戴好手套和鞋套，将小月用布绑住，锁在皮箱里，扔到了宿舍天台上。
第二天，小白拿出提前买好的白裙子，那是小月最喜欢穿的一条。她穿上裙子，戴上假发、口罩和墨镜，伪装成小月的样子，找到了学校附近售卖毒品的小混混。小白买了一片毒品后，又回到了宿舍。接下来，她换好衣服，像往常一样去吃饭、上课。因为天台平时根本没有人去，所以她完全不担心被发现。
夜晚，小白又一次催眠了小美后，迅速来到了天台。她打开皮箱，将毒品喂进了小月的嘴里。很快，毒品的效果发作，小月双眼开始迷离。小白解开小月身上的布条，趁着小月迷离之际，利用自己的催眠手法，催眠了她。她诱导小月写下了遗书，并且在小月的脑海中设下指令，十分钟后从楼上跳下去。
一切准备就绪，小白迅速回到了宿舍。换好衣服，躺在床上后，小美也刚好被噩梦惊醒。就在此时，一道白影从空中划过，‘砰’的一声，小月死了！
哈哈哈哈，故事讲完了。还精采吗，赵警官？”
“很精彩。”
赵启点了点头。
“给自己取名叫小白，你也向往纯洁吧？但不得不说，你的灵魂挺脏的。”赵启看着方璐说道。
“哈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又有谁是真的干净呢？”方璐疯狂地大笑着。
“不过，您有件事说错了。这只是个故事，跟我可没有关系。”
“哦？是吗？方小姐还真是顽强呢。”赵启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个男人就是陆羽吧？他全都承认了，你们在一起干过的好事。”赵启接着说道。
“哼，果然！男人就是不靠谱。”方璐撇了撇嘴。
接着，她又看向赵启，邪魅的笑了。
“就凭一面之词，你也没法抓我吧？”
“当然了，方小姐说得对，要有证据。你看……这个够吗？”
赵启将手机递给方璐，上面播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中，方璐戴着手套和鞋套，蹑手蹑脚的推开了宿舍的门。
接下来，她迅速更换了衣服，躺在了床上。
很快，一声大叫后，任菲从而梦中惊醒。
视频结束。
“这……这……怎么会？”方璐看着视频，一脸的惊恐。
“方小姐，这下……证据确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