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言蹊出去玩，顾卿寒很开心，忙上忙下的，全部亲力亲为。
言蹊看他这么认真，忍不住回想起当初在珊瑚岛上的场景。
那个时候，顾卿寒的脸色可真黑啊。
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大爷一般。
各种瞧不上她。
许是言蹊的目光太过专注，被顾卿寒发现了。
他转眸看向言蹊，笑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男人笑起来特别好看，有种春风沉醉的味道。
但言蹊却一点都没有沉迷，反而托着下巴，提起一件不太愉快的事情：
“我想到了珊瑚岛，那时你脸色可真臭。嘴巴也不好，说话可难听了。”
闻言，顾卿寒脸色瞬间白了起来。
双唇无助的颤抖，像是风雨中无处可去的落叶一般，只剩下碾落成尘一条路可走。
骄傲和贵胄迅速从他身上退却，失去了所有光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言蹊。”顾卿寒忐忑不安，“对不起，那时是我误会你了。
我说话难听伤害到了你，你、你骂我打我，还回来吧。”
言蹊站起身，看着顾卿寒一字一顿：“如果我骂你，打你，那岂不是变成跟你一样的人了？”
顾卿寒脸色痛苦，动了下唇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有呜咽。
言蹊是故意的，故意说这些话，伤害顾卿寒。
其实，当初的事情，言蹊早就忘记了。
她只是想让顾卿寒知难而退罢了。
说完，言蹊起身离开。
她以为顾卿寒会难受，会受不了，会离开陈家。
然而，下午，罗阿姨突然跑过来，满脸惊慌：
“不好了，不好了程小姐，顾爷、顾爷他——”
言蹊走出房间，冷声：“有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罗阿姨吓得双腿发软，直接栽倒在地：“顾爷，他吞了一块玻璃碎片！”
什么！
言蹊大惊，猛地起身往顾卿寒房间跑。
言蹊赶过去时，顾卿寒正坐在椅子上，敲碎了一只玻璃杯。
仿佛吃冰糖一样，一块一块往嘴里送。
眼看着一块大的就要送去口中，言蹊一巴掌拍下。
“顾卿寒，你疯了！”
言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碎玻璃，已经吃了一小半。
这个死男人，真是不要命了。
这种玻璃碎片最是锋利，会划伤嗓子和食道的，运气差点，进入肺部，命就没了。
“顾卿寒，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
言蹊气得想打醒他。
见言蹊激动，顾卿寒连忙安抚：“你别生气，别激动，千万别激动。”
陈老说过，言蹊情绪不能大起大落，很伤身。
顾卿寒顾不得自己，赶紧抓住言蹊的手，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别激动，别激动，我没事，我吞的碎片很小很小的。”
小也是玻璃，言蹊不能理解顾卿寒的行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想伤害自己，让我原谅你吗？”
“不是。”
顾卿寒摇头，“言蹊，你别误会，我不是逼你原谅我。
我、我……”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卿寒深吸一口气，低声：“我就是想体会一下，你当初的感受。
言蹊，我知道那次，你吞下碎瓷片，划伤了嗓子，很疼。
我只是知道你很疼，但我并不知道你具体怎样疼？
所以，我想亲自体会一下。”
说到这，顾卿寒语气逐渐郑重：“言蹊，我没有逼你原谅我的意思，我真的就是想感受一下。
有些伤害，如果不亲自去尝试，就永远无法感知。
现在我感知到了，我知道言蹊当时有多么无助，有多么痛苦。
那不是一两句话，几声对不起就能谅解的。
但我还是要说，言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为我对你的伤害，还为我的傲慢自大。”
言蹊撇了下脸，压下鼻尖的酸意，低声：“你得去医院，要做CT，看看有没有伤到食道。”
“嗯。”顾卿寒点头。
“我这就去，你回去休息吧，对不起，吓到你了。
我没想到罗阿姨会闯进来。”
听到这，言蹊受不了了。
这男人真是有病，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食道都快被划破了，居然还担心吓到她。
有病！
言蹊不想跟他说话，直接转身：“快点，我送你去医院。”
顾卿寒乖乖跟在身后。
两人一出来，保镖就围了上来。
言蹊冷声交待：“送顾爷去常去的医院。”
保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抬头看向顾卿寒。
顾卿寒点头：“听夫人的，以后夫人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闻言，言蹊转眸看了顾卿寒一眼，却没说什么。
一路无话，到了医院。
各项检查做了个齐全，确定顾卿寒无事，言蹊才松了口气。
最后，开了一些泻药，以及消炎药。
回到陈家。
言蹊把药和水杯放到顾卿寒跟前，说道：“顾卿寒，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了。”
顾卿寒乖乖点头，接过药一口气喝下。
确定顾卿寒没什么事，言蹊转身离去。
刚迈了一步，身后就传来顾卿寒忐忑的声音：“言蹊，明天，我还能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吗？”
“随你，不耽误你工作就行。”言蹊没好声气。
顾卿寒连连点头：“不耽误，不耽误。”
面对这样的顾卿寒，言蹊不知道怎么办好。
其实言蹊不太明白，顾卿寒到底喜欢她什么？
脸吗？
她和妹妹程言蹊长得一模一样。
性格吗？
她的性格算不上好，以前好强爱争第一，现在随性懒散，怎么看都不算有趣
才华吗？
她也没显露什么才华，而且以顾卿寒的身份地位，身边有才华的人多的是。
言蹊不明白她有什么好喜欢的。
顾卿寒到底喜欢她哪里，她改还不行吗？
言蹊有些受不了，找到顾卿寒，直截了当：“顾卿寒，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好改！”
顾卿寒身体很不舒服，正准备躺着看书，就见言蹊冲了进来。
还说了这样一番话。
他犹豫片刻：“我希望你活着。”
言蹊：……
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