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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常安道长又见面了(1 / 1)


雾状黑烟不时显露出一副副鬼脸尖啸,可是无人听见。

但若是有人对余府某些失踪或是遭遇不测的仆人熟悉的话,不时明灭显化的鬼脸正是几位苦主的尊荣。

在胡巡尉张都卫带队“退回”京兆府后,京城北门那里有位举止显目的女子出现,正排队进城呢。

只见此女容貌清冷,脸蒙着一帘细纱,身着一袭水青色宽大袍服,右手持着一柄黑伞,左手自然下垂,端的一佳人装扮。

排队进城的诸位看官,或窃窃私语,或斜眼偷窥芳踪。

此持黑伞的女子名唤伞女,居住在京畿地区的左近富阳县内的碧玉潭。

凝炼出上半身鬼骨的鬼魅,其命器正是她手中的黑伞阴符伞。

此伞本来稀松平常,乃是一散修委托器师炼制的普通法器,但落到百年水魅玉莲儿手中却是大放异彩,利用碧玉潭深处的玄寒水煞洗炼使其“脱胎换骨”几近新铸。

玉莲儿本是碧玉潭左近一猎户之女,在进山采蘑菇时不慎滑落水中溺亡,年方十七正是天真怀梦时,其遗身被潭中鲢鱼分食,只余一道遗魂寄身于一条花鲢。

浑浑噩噩几十年,三尺长的花鲢逐渐成为碧玉潭中的巨鱼,身长有丈余,弓背铁鳞,赞一句沉舟巨鱼一点不为过。

某雷雨夜,玉莲儿寄身的花鲢抢食落水野鹿,被一道蓝雷击中,阴煞中生出一丝极阳气息,进而让浑噩不堪的玉莲儿清醒,在吞食那缕极阳气息后逐渐寻回本真。

成为一头唤醒灵智的鬼魅,后遇奇遇获得一柄阴符伞,顺从本心将之炼为命器,得以白日现身,行走于碧玉潭外。

那头藏在城西余府害人的恶鬼正是伞女手下的鬼奴,不知是趁着伞女“休眠”时逃出来撒野还是被人拘到城中害人?

前日伞女“睡醒”才知手下的鬼奴少了两只,便寻迹来到京城。

伞女所居离京城仅有百里之远,肯定位列黑冰台收集的榜单中,只不过它素来爱独处,不喜游荡,故而在黑冰台那边的档案中记载寥寥数字:实力难测,喜静,孤居碧玉潭二百余年间只出行过一次,可交流,勿打扰。

眼下伞女正在进城,负责门禁的皇城卫只是瞥了一眼她扔的几个铜板,连多余的问话都没有。

这春暖时节,探春踏春游玩的姑娘小姐多的去了,这才是个打伞的,前几日城门卫还看到几位一看便是富贵小姐模样玩那女扮男装的骑着高头大马大呼大叫呢。

。。。

此次京兆尹赖大人给胡巡尉一万两银子去采买白云观的符箓并非走的是“公账”,这算是保底手段,不想太多人知晓,故而只有胡巡尉与一身文袍的张都卫带着俩三亲信前往。

城南折东三十里外一座矮山,有座占地三亩多的道观便是白云观。

因紧挨城南,城南多贫民小商,香火钱仅维持整座道观的三餐,其他进项需要白云观众修行用智慧开源。

于是乎卖大力丸,充饥丸的;画符驱灾祥福,多子多福的;胸闷咳嗽喝一碗符水的,批字算命看相算姻缘的。。。

白云观门前跟那小集市般热闹,虽场地窄,人嘛几十个人,但那乱哄哄的气氛同那城南闹市一般火气。

冰糖葫芦。。。

刚出水的馄饨儿,馅儿足皮儿薄,一口鲜咧。。。

嚯嚯,这叫卖声可不跟赶集一样。

那白云观的竟然不赶人,稀奇啊。

这一点不得不说无定河畔的报国寺该来这儿多学学。

别搞的只有他们那些信男善女才能在寺院门口的空地上摆摊儿,其他人还需交一笔扰乱清净的街捐。

路上,麻子提到在白云观有故交后,胡巡尉顿时放松些心中沉重,老实讲,他还是第一次怀里揣这么多银票,倒是不怕途中被抢掠而是深怕耽误府尊大事呢。

符箓这类物件儿,太容易鱼目混珠了,他乃一介武夫,其实经手过不少符箓甚至中品的蓝符都曾见过,可修行人的事儿向来是讲三分信半分的,其中隐秘诡谲最是真伪难辨。

有故交好,有故交真好啊。

有故交便不会辜负府尊厚望,他算是真正领教到身旁这位年轻都卫在府尊心中的地位了,可不仅仅是欣赏那般简单。

“小道长,常安道长在观中么?”张都卫一袭文衫来到白云观门口一小道童面前。

“施主您是?”

一年纪十三四岁的小道童穿着一件宽大道袍,唇红齿白的,竟有几分可爱相。

“某是贵观常安道长的故友。”

“哦,常安师叔在后院呢,几位施主请随小童来。”

小道童言辞亲切且将他们故意引路从烧香许愿的香堂里间经过,麻子见得香堂内香客三俩便上前来到功德箱处献了左右不过五两碎银子。

眼尖的小道童顿时笑得双眼眯成一条缝缝儿。

往后山途中不时抖机灵旁敲侧击贵客与那不着调的师叔是怨是恩?

呵呵,一个是混迹京城市井半生的公门人精,一个是游学千里辗转半个魏国的举子,几句搪塞言辞信手拈来。

到了后山院子门口,也没打听出半点真实。

“此处便是后山小院,常安师叔便在此修行,施主可高声呼喊便是,小童职责在身,不能陪同了。”

小道童见两人滑不溜秋的,索性放下好奇心,自去了。

说是后山小院,可胡巡尉张都卫咋瞅这满院枯枝黄叶散落一地的,这位常安道长不会是被打入“冷宫”了吧?

胡巡尉一脸狐疑神色无声地望着麻子求解答。

麻子见此轻轻摇头不知,两人踩着咯吱咯吱响的枯枝来到院子唯一的一排寮舍前。

细细瞅那门前散落地碎枝枯黄,嗯,有人踩踏过,几朵黄花于枯黄中点点怒放,嚯嚯是连翘花开了呢。

“常安道长在否?故友来访,可否现身一见?”

麻子深深吸气,朗声喊道。

一阵轻风拂面,十息略过,无人回应。

正待麻子准备再提气呼喊时,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一道缝隙。

“是哪个?”

一声疑惑传来。

“哈哈,城南一别,常安道长可安好?”麻子听出来是常安道长的声音。

“诶,是你,麻兄弟!好久不见。”

吱呀几声,木门被推开,一道灰白道袍的中年道士现身出来。

两人算是“患难之交”,额,不光彩的经历。

此地不是叙旧之所,常安道长拉着麻子喊着众人来到后院一处山壁前,几棵老松矮粗亭盖,石桌上粗瓷茶壶茶杯。

“让诸位见笑了,观中师兄弟们同贫道关系不甚融洽,遂贫道自请来到后山清修,此院紧挨后山,清静得很,倒是怠慢贵客咯。”

常安道长还是一如往前的厚脸皮,嘴里说的歉意满满实则面显得意神色。

“道长性情高洁,不沾红尘,此地倒是一处清静之地。”

见麻子这般上道,常安道长更是喜上眉梢。

“是极是极。哈哈,可怜某些人沉溺于黄物,蒙蔽了初心。”常安道长哭笑不得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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