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纨绔手中这枚核桃般的血珠正是来自北海的砗磲珠,清气的效果极为显著,麻子距离血珠丈远便清晰地感觉到周边的空气清新似乎有丝丝灵息聚来。
哟呵,聚灵珠?
麻子细细感受了下,嗯,丝丝灵息从十方涓涓而来,聚灵珠无疑。
这聚灵珠怕是刚到手,还没来得及拿回家炫耀呢。
此枚血珠正是晌午时崔二少在金玉坊耍骰子从一来自北地豪商手里赢得。
两人赌得牌面有点大,崔二少以京城南街三家铺子的一年分红在金玉坊当钱五千两银子,而那位赌徒豪商一怒之下以手中至宝北海血珠押物。
两人的赌局是七局五胜,金玉坊今天可是博了京城的头彩,掌柜的请示东家后直接当场宣布即日半成抽水,引得现场诸多赌徒欢呼不已。
“崔公子这是搁这怡红楼显宝来咯?”麻子一袭文衫扭脸笑道。
“非也非也,小爷与张兄一见如故,今日再逢喜悦更甚,不如你我赌玩一局再添些乐趣,崔某出押是手中这枚北海血珠,张兄随意,不过小弟听闻张兄有一美婢,不知?”
崔二今日鸿运当头赢得宝珠一枚,再见到碍眼的麻子不免有些自傲,寻思着咋奚落一番。
“呵呵?崔公子舍得宝珠?本公子还舍不得侍女呢。怎么?小赌神手头紧张?若是这样,本公子愿意出三千两银子换血珠,让你占个利头。”麻子正坐后伸手止住身侧清倌儿的殷勤喂食。
“切。张兄说笑了,本少手中的血珠便是死当也能值六千两银子,直说你赌不起便是。”崔二淡然激将道。
他知晓外来的书生极为重颜面,只要自己以事压人,连尤青阳他们也没话说。
“当真赌?”
“小爷堂堂男儿一唾沫一个钉。”
“好,本公子接了。”麻子起身道。
“张兄不问问怎么个赌法儿?”
“不急,本公子出示下押物,来自桂岭一头二百年的赤头铁背蜈的蜈珠,祛毒珠一枚,如何?”麻子假意从怀里实则是从金蛤蟆嘴里摸出一枚鸡蛋大小的蜈珠。
灰黄黑斑且丑不拉几的蜈珠被麻子以同样的方式举之四方,看热闹的人们中有明眼儿人忍不住眼神紧缩。
那枚血珠只是稀有好看而已,而这灰不起眼的蜈珠对百姓来讲可是能见到实效的宝贝。
好多名医高价收购蜈珠,求的便是祛毒珠,中毒之人,在弥留之际灌一口用祛毒珠泡过的汤水也能活过来。
但大多蜈珠本是毒珠,并无避毒祛毒之异效。只有稀罕的异种蜈蚣才出避毒珠。
崔二常年混迹于赌坊,不仅成就一小赌神的称号,也练就一双眼力犀利的辨宝招子。
赌当赌当,想来赌博与典当不分家。
好多赌徒喜好拿着物件儿直接上赌坊也不愿到街面上的典当行里挨宰。
方才他说自己的血珠能当六千两银子那是硬讲,许是遇到贵客才会出六千两,也就是五千两左右的物件儿。
而那小书生手里的蜈珠可是价值万两银子的好宝贝。这么大个儿的蜈珠,二百年的蜈蚣,重宝啊。
崔二上下打量了下麻子,算是走眼儿里,没想到一穷酸还有此等重宝,暗暗将贪婪地眼神敛去,正声道:“不愧是新科举子,身怀至宝。”
崔二依然怀疑是麻子的师长赐给他的礼物。
“今日有诸位见证,本少崔二与桦南才子张青在此赌玩。。。”崔大纨绔拱手向四围转了个八方礼。
“且慢。”麻子朗声打断。
“哦?张兄可是反悔?没事儿,只要你。。”
“崔公子想多了也想得太美。你那血珠也就带点聚灵的效能,拿到市面上撑死小六千两银子的主,可本公子手上的蜈珠可是来自一头妖性十足的铁背蜈啊,百毒辟易,诸位爷们亮眼,这是货值相当的事儿吗?”
麻子见崔二不要脸想黑自己,便朗声揭开他的厚颜无耻。
“呵呵,是是,方才小弟没说完,来福,再添四千两银子。”崔二见蒙混不过便救场道。
能聚灵的物件儿简直不要太多,稍微蕴涵灵息的宝物皆自带聚拢气息的效果。
可避毒之奇效可不一般了,世间的毒瘴绝地虽是人迹罕至但有天材地宝孕育,若有一枚百毒辟易的避毒珠虽不能讲是来去自如,起码能解决小半棘手难题。
如此以来市面上诸如百毒辟易的避毒珠和吞云纳瘴的水云珠向来是“奇货”,价格没有高的,只有更高的。
崔二混迹京城大小赌坊青楼,练就的脸皮子比城墙还厚,见不能蒙哄便故作大方要添钱。
可亲信来福凑到他耳语一番后,本来笑意晏晏的俊颜上突地变得肃冷。
手头上没这么多银票。
本来装比险些崴脚的崔二听到后脸色更冷,不等麻子出言嘲讽,忙提醒道“来福,把准备拿回家的那批花布提货单拿出来。”
“二爷,那可是价值六千两银子的花布啊。”来福紧眉心疼道。
“别踏马废话,布行的货让贾老六再想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本是他先找事儿的,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还在京城混个屁啊。于是崔二把家里布行预定的几百匹花布拿出耍了。
麻子离他不远,听得真真的,并未出言讥讽,反而静观一侧。
只见崔二接过下人手里的花绿交票,正是隆昌达货号出了名的红花绿叶专票。
此票乃用上等宣纸多层压制,又用秘制树浆浸泡,水火难毁,隆昌达货号认票不认人。
隆昌达货号是魏国巨商同楚国几家豪族联合组建的跨海货运,只接大宗商货运输的生意,比如粮食比如布匹药草,且主走海路水路。
“东城隆昌达货号,三百匹花布的花绿提票,价值六千两银子,一枚北海血珠。押了。”崔二咬牙切齿道。
“好。崔少不愧是京城里头面人物,敞亮!”麻子将蜈珠递给身旁的清倌儿拿着,拍手赞道。
吓得年仅十六岁的清纯小妞双手托着蜈珠不敢动分毫。
“怎么个赌法儿?”
“赌法简单,三局两胜。第一局,就在这怡红楼,骰子押大小。第二局,你我两人到京城西北郊外的义庄里替守夜人值夜一晚,若是平局,第三局怎么个赌法由你来提。如何?”
崔二语速不快,慢悠悠道出此次赌局的章程。
“哦?中人是谁?没有一位稳妥的中人作保,本公子怕某人届时耍滑仗着自己是京城本地人不认账啊。”麻子见崔二画下道道后呛道。
“你。”
“老夫冒昧,见两位当时俊杰赌玩,一时情难自已,愿作这中人。”一位来自雅间儿的贵客,身着一袭墨绿缎面的锦袍老者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