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蝉鸣叫的特别的勤,带着些许哀婉,散漫。
烈火的骄阳也烘烤着人们,热腾腾的热浪一翻接着一翻的扑过来。
当年的案件的主使人已经除去了两个,还有两个。
“蛇人,那边有没有消息?”
他们一路走出来,在大街上走着。
“还没有”
大K,跟在他的后面,回答着他刚才的问题。
黑衣男子叹了口气,“告诉他,快点”
“嗯”
从刚才姓孙的口中得知,当年还有一个主使者在退休以后与自己的子女一起去国外生活去了。
或许是他也知道自己作恶无数,退休以后难免遇到报复,所以出国养老去了,不知去向。
躲得了一时,还能躲一世吗。
“她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大K回道,“已经取得了曹飞的喜欢,现在他不管去哪儿都会带上她”
不错,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如此地步,她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光是这样还不行,让她动作再快点”
“好”
一个在国外没有踪迹,那么就先解决这国内这个。
可是对方是在任的副部长,不好对付,有点棘手。
黑衣男子看着远处的天边,“走吧,该去见见他了”
见见他?
是谁?
只见他们一路来到僻静的山林里,幽静,沉寂。
大K一路跟着他来到此处后,没有再继续跟着他,站在原地,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烟,把着风。
烟雾随风化散,他一口一口的吸着,看着天边,十分淡定。
林中,黑衣男子一路来到最深处,在这里有一个人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他一来到此处就看到一个男子背对着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你来了多久了”,出言问道。
“重要吗?二十几年了,才有人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那人转过身来,才看清楚他的样子。
没想到,这人竟是阿道!
“二十几年?算晚吗?”
听到他的话,黑衣男子不以为然的反问他。
二十几年,算晚吗?
二十几年前的他们还是一个只有几岁的懵懂小孩儿,就算他知道了又怎样,无非就只能像自己一样纠结,折磨,无处发泄。
所以他这么晚才知道这些,已经非常幸运了,至少他过了一个美好的童年。
而他却身处炼狱,不仅受尽精神的摧残,还饱受肉体的折磨。
“你打算怎么处置赵康?”,阿道没有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反问了一句。
“杀了他”,黑衣男子云淡风轻的说了句。
“……”阿道没有说话。
黑衣男子,来到林边,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你知道缅甸的天空是怎样的吗?”,男子闭上眼睛,有些沉沦。
他没有想要阿道回答,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它也一样湛蓝,宽阔,可是它却比这里多了份自由,太自由了,以至于没有法度”
“遍地的罂粟花,鲜红灿烂,却又充斥着罪恶,血腥”
“人性的贪欲,丑陋一览无余,杀人放火已成常态,地上随处可见的瘾君子,随处可见的尸体,腐烂发臭,有没有人管,殴打,枪杀已成常态……”
自由的法度里干什么都是自由的,到头来比的是人性的丑陋,谁的最丑,谁就活得最久。
“所以”,他忽然睁开眼,眼底的杀气一览无余,“我回来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简直无法想象,他那些年在缅甸是怎么活过来的。
阿道看着他,眼里思绪流转,他应该与自己差不多大,可是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独属于从炼狱之下破壳爬出来的神秘魅力。
当一个人,历经了所有黑暗,所有苦难,破壳重生出来后,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阻止得了他呢。
“赵康,不好对付,你打算怎么杀他?”
“放心,让一个人活困难,想要一个人死还不简单吗,赵康他逃不掉得”
阿道看着他,没有再继续说了,眼神十分复杂。
难到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他们的爸爸永远的只能活在黑暗里,见不到光明,得不到永生了吗?
只能永远的被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万人唾骂,垂弃了吗?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他从树林里出来后,有点魂不守舍。
他为什么想当警察,他好像已经模糊了,当初的那份热情,那份激扬早已不复存在。
信仰,天职,他早已分辨不清。
他回到了镇上,这里是他梦的开始,也是他的梦毁灭的地方。
记忆里爸爸的影子已经模糊了,想不清了,他依稀记得他爸爸喜欢把他放在肩头上举高高。
他依稀记得,总是喜欢站在门口等爸爸回来,可是好几次都落空了。
记忆里,他与爸爸见面的次数很少,更多的是他扒在妈妈怀里追问爸爸去哪儿的画面。
他不知道他爸爸的工作是干什么的,都在外面干些什么,只是他多了好几叔叔,不是和他一个姓,却都对他很好。
他们都是警察,在他们身上,小阿道感受到了什么是正直,什么是血气方刚,什么是大好男儿。
也是因为他们,他才想去当警察的,可是这一切到头来都变了。
“大叔,听说你儿子自从继承了你的财产后,对你不闻不问了,这是真的吗?”
阿道的思绪被一道女声拉了回来,感觉这声音好熟悉,他一路来顺着声音过来,看到一个女子正在做采访。
那女子是一名记者,不错,正是张妍。
当看到她时,阿道忍不住眼里泛起泪花,心口也在隐隐作痛。
这个傻姑娘,都已经八年了,竟然还在等自己。
她知不知道她这样等下去到头来是没有结果的,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去做,还有很多答案没有找到,她很有可能永远都等不到他。
或许是眼神太过于炽热,让原本在做采访的张妍停了下来,顺着感觉朝着阿道这边望了过来。
她冥冥之中感觉到一股眼神盯着自己,可是看过来时空空如也,阿道刚才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她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刚才明明感觉有人在看着她,为什么回头看时,又没有了呢?
阿道已经走了,明知没有结果,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
他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结果如何,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