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佳的声音,周雪宁精神一振:“小小走了,那说明已经各归各位,说不定琴姐已经回来了,我们快去看看。”
“嗯!这样也很好,继续过以前的日子。”赵佳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情绪,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麻木的。
俩人不顾天色已晚,风驰电掣地开车到邻市,冲进赵琴的房子。赵佳先是小心翼翼的叫“姐姐”,没有回应,继而一边大喊一边到处翻找,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姐姐!”赵佳飞快地跑去开门,门口赫然站着一男一女两位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其中的女子道:“您好,这个房子已经很久没交物业费了,我们也一直联系不到业主,今天看到灯亮了,就上来提醒您一声,您可以下载我们的……”
看到赵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男子戳一下女子的胳膊,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此时的赵佳再也支撑不住,小小死了不见了,姐姐也没有回来,这都什么事啊,万念俱灰的她不顾有没有外人在场,忍不住撇嘴,眼泪刷刷开始往下流,后来干脆嚎啕大哭,去他娘的形象吧,老天是疯了吗,就算死了也该留个尸体吧,这样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事儿呢?
她想到了故事的最初,从遇到小小到姐姐消失,她的精神始终紧绷,还没来得及完成心理建设,姐姐就已然消失不见;这次又是,从小小发病到现在,也是匆匆又匆匆,一刻都没有放松,她甚至来不及转换情绪,始终内心紧张到麻木。现在骤然情绪发泄了出来,便再也止不住,只想把所有的思念、害怕、彷徨、绝望都哭出来,哭个痛快。
门外两人傻眼了,面面相觑:这是遇到了什么家庭啊?自己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呢,也没用多过分的词语啊,两个女孩子怎么突然一个开始大哭,另一个也委屈巴巴掉眼泪呢?
物业女子对赵佳身后泪珠快要连成线的周雪宁歉然道:“那个,您也可以经济缓和一点后再交物业费,我们帮您跟领导申请下,呃,那个,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啊。”说完仓皇而逃。
周雪宁坐在赵佳旁边,抽抽搭搭安慰说:“佳佳,也许这都是命中注定的。”
赵佳一听,哭的更厉害了。
周雪宁也越想越悲伤,跟赵佳抱在一起,说:“我也没什么安慰你的本事,就陪你哭一会儿吧。”
天地之大,漫漫长夜,万家灯火中,有一面小小的窗户,一直亮到朝阳升起。而里面,有两个无助的女孩子,一直哭到半夜,才累的沉沉睡去。
又过了几天,始终没有小小或者姐姐的消息,赵佳一口气闷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
她想到自己有一次在某网站买鞋,对方一直没发货,她联系客服后客服态度很好的说马上给发货,可是还是不发货,她又联系客服,客服又态度很好的说马上发货,却就是不发,就这样循环多次,始终没有发货,她当时的心情就跟现在一样,感觉一次次被捉弄,心口堵得不行。
不同的是上次的情绪还有发泄口,这次呢,一股怨气竟是不知该对谁发泄。
可是,日子还得过下去,后面的日子单调单调又单调,赵佳不想把话说绝,对外只说小小有事回老家了,以后还不一定会不会回来。
花店一如既往的开着,只是小小走后,白正颜夫妇忙不过来又重新招了个女孩帮忙,至于网络上关于“那个女孩”苏小小为何突然消失不见的话题,热度维持了三四天后,也就被别的事情压下去了,世事每天都在变换,还会缺新鲜话题吗?
就连周雪宁难过了一阵子后,生活也渐渐恢复如初。她生性本就大大咧咧,又只和小小相处了两个月,虽说也有不舍,却也想得开,日子嘛,瞎过呗。
但是她也很知分寸的不会在赵佳面前提起小小和赵琴,赵琴啊赵琴,你可知你妹妹现在的心境?
是的,过不去的只有赵佳,除了小小,还有姐姐,她想不明白,又忍不住要思索,姐姐会回来吗?小小回到自己的时代了吗?或许现在还是在梦境?嘶……好疼,看来不是做梦。下一个会是自己吗?有时想着想着,头痛到想呕。
日子一天天过去,树叶开始飘落,赵佳在街上走着,抬头看天,枯瘦的枝桠恣意地伸向天空,竟已是冬天了。
赵佳回过神来看看四周,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女孩”花店。
正在摆弄兰花的白正颜看到赵佳,很开心地拉老朋友进店,店内温暖如春,花香四溢,两人随意寒暄几句后,白正颜抿嘴一笑:“你那个小妹还真有魅力,这都多久了,还有人天天来找她呢。”
赵佳一怔:“什么?”
白正颜指指门外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孩:“就是他,每天都会来看看,也进来问过几次小小去哪儿了,回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