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的身体如秋叶在空中飞荡。
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回被蛇怪抽中。如一只破布娃娃般落在一边。
艾丽丝的头脸早就破得面目全非,口中、鼻中、耳中、眼中,到处在汩汩地流着血。和着之前身上的蛇血。浑身上下一片滑腻。
若不是每次被抽中、落地时,下意识地护住要害,只怕这时她已经死了。
但即便如此,她的右手也已经废了——刚刚被她强行按回骨关节内的手肘再次脱臼,她的桡骨远端骨折,伴随着尺骨远端也骨折了。骨端扎出了皮肤。
她的一条腿已经断了,另一条腿的趾骨也脱了节。
艾丽丝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喘息一下,心脏和肺部都钻心地痛。可能,肋骨也断了几根。
真的,就要结束了吗?
艾丽丝有些想笑。果然,没有灵力相助的她,真是不值一提呢;果然,先生说的没错,她的能力,远远不能在这个魔法世界生存呢;果然,这趟密室之行——
——来对了呢……
虽然身体的痛楚几乎要夺去她的意识,但嘴角仍抑不住地勾起:还好,还好来密室的人不是——不是……他……
艾丽丝也不知道自己被蛇怪抽飞了多少回。最后,明显感觉到自己就如一个沉重的麻袋,摔在地上。
痛楚几乎占领她的意识。
也不知道是扎破了哪处动脉。
血流着,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很快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血泊。
视线渐渐模糊,听觉却犹为敏锐。
身后的蛇怪是不是又动了?那亮起的黄色的光是什么?蛇怪的眼睛吗?那凑到耳边喷着的气息又是什么?蛇怪的撩牙?
艾丽丝的眼睛无神地瞪视着一边。
那是什么?黑色的,长方体,反射着光……
艾丽丝勉强伸直尚且完好的左手,向那个东西探去。
冰冷的金属质感入手——录音机——
心底一动,撑起气力。
完全不顾背后蛇怪獠牙上的毒液已经滴到她的背上。
悄悄按下磁带的“自动翻面”键,尔后,猛地按下“播放”键——嘹亮的公鸡啼鸣响彻密室。
黄色的亮光突然消失。背后的黑影被一堵无形的墙给弹开。
艾丽丝陷入一片黑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过,艾丽丝认为不会超过十分钟。
醒来。磁带还在大唱着公鸡的啼鸣。蛇怪在密室的管道内四处乱蹿低吼。
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狠狠地盯着房间的入口处。
很好,蛇怪。
艾丽丝猛地关了录音机。
啼鸣戛然而止。
良久,蛇怪才慢慢地从管道内游到了艾丽丝跟前。它眼睛紧闭,眼边的横睑处流满了暗黑的蛇血。蛇血似乎将它的睑板糊住了,让它一时难以睁开双目。
蛇怪的伤很重。爬行都有些勉强。看来公鸡啼鸣对于蛇怪的杀伤性真的很大。
但它似乎还不死心,仅凭不断吐出的蛇信,感受到猎物所在的方位。
艾丽丝扔了退出空匣的掌心.雷,瞪视着蛇怪,手在地上摸着。
一块不小的砖块入手,指尖死死扣住砖块的凹陷。
蛇怪再次冲到艾丽丝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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