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头已经离开了他的肩，快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斯内普不由得低下头看着女孩。
女孩低着头，眼神完全被浓重的睫毛所覆盖。她没有如同平时那样扎着马尾，而是很随意地将头发披散开。那长长的黑发一直垂到她的腰间。
女孩终于长叹了一声，然后舒展身体，半个身体仰躺在沙发上：“先生，哈利是个蛇佬腔。”
“我知道。”
“为什么？”艾丽丝问道：“我知道，萨拉查·斯莱特林有一个能力就是蛇佬腔。可是，为什么会是哈利。”
斯内普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不认为，哈利会是斯莱特林的后裔。”艾丽丝仰望着星空：“你觉得呢？”
“如果，一个波特会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那我觉得，那会是一个灾难。”斯内普嘴角的讽刺更深了。
只是，哈利为什么会是个蛇佬腔，这值得深思不是吗？
虽然艾丽丝有上辈子的记忆，也记得原著中的一些情节，但是，梅林在上，这么多年了，她真的记不全了。
只是，先生会没注意到这件事？会不思考这件事？邓不利多呢？知道吗？——艾丽丝望着那黯淡的星空，伸出一根指，无意识地将原本已经蒙尘的星晖点亮，那神态，就像是幼年的斯内普，躺在蜘蛛尾巷狭窄潮湿的床板上，用母亲的魔杖点着天花板上的苍蝇。
只是，他没说，她也就保持沉默。
“值得吗。”过了一会儿，斯内普突然问。
艾丽丝转过头，望着斯内普，没有回答。
他也没有追问，只是学她的样子，也仰躺在了沙发上。
艾丽丝干脆转过身子，对着斯内普的侧脸，望着他的黑发和突出的，显著的鼻子。很久之后，才轻轻道：“嗯。”
斯内普转过头，看着女孩还有一些婴儿肥的脸，过了会儿，才移开视线：“所以，你为了让波特的蛇佬腔不引起剧烈轰动，才用麻瓜的血腥方式杀了那条蛇？就为了让所有人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嗯。”
这个女孩，宁可被人误解，也要保全想保护的人。斯内普的眉已经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斯内普忍不住要用毒液狠狠浇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我假设，艾丽丝小姐的大脑已经被巨怪——”还没说完，咬着牙关的唇上就被点上了一根葱白柔嫩的手指。
女孩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带着女孩的促狭：“嘘——先生——”
斯内普再次僵住。要不是他闭嘴及时，那根手指说不定会随着他的说话被一口含住。
手指更有些促狭地在他的唇瓣上摩挲了两下。斯内普不由自主地抖了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孩食指关节处，平时被她隐藏得很好的茧。
女孩曾经说过，那是她练枪时——扣动扳机所留下的茧。
“你不也是这样么？为什么要说我——”这话听着委屈，但女孩却没有半点委屈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盛：“如果，您再说下去，那就别怪我——‘以吻封缄’。”
最后四个字又是中文。
啥玩意儿？
斯内普觉得这辈子从未像如今这么讨厌中文。
但看那表情神态，调皮地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小恶魔。
斯内普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瞪视着女孩良久，然后手在口袋里摸了下，最终目光落在艾丽丝完好地裹在身上的巫师袍上。然后，悻悻地抽出手。
当天夜里。
独自一人的斯内普教授，坐在自己卧室的地毯上，眼前是一个打开的雕花的木盒。
那盒子里规规矩矩地躺着两样东西：一方干净的手帕，一条银白色的发带。男巫缓缓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黑色的扣子，放进了盒中。
盖上盖子，甩了一打咒语之后，锁进了抽屉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