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兰德小姐的一个动作,让她避免了被砸一身奶油的命运,但是德思礼一家仍目瞪口呆。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吓的。
“哈利·波特!”弗农姨父大怒了一声,一把纠住小男孩的后领,向楼上手拖拽而去。
佩妮忙不迭冲上来试图给兰德小姐擦拭她身上并不存在的奶油。
兰德小姐轻轻挡下佩妮的动作。她发誓自己看到了那个男孩的脸:圆眼镜,乱糟糟的头发,眼镜下翡翠绿的瞳仁,以及额头上的伤疤。
艾丽丝看向哈利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对……对不起兰德小姐……那是我家的亲戚,呃,从小……从小脑子不太好使……”佩妮局促不安地小声解释着。
兰德小姐收回了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佩妮,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正在偷瞄电视的达力。
刚才看到的,掩在圆眼镜后的那双翡翠色的瞳仁,和记忆中那双翡翠色的眼眸合二为一。那个上一世,和自己一起被反步兵地雷送上天的“弟弟”。
终于走过去,俯身沾了一点牺牲在沙发上的蛋糕。手指尖的奶油融入兰德小姐嫣红的唇里。
“蛋糕味道很不错,是你做的吗?德思礼夫人?”
“啊,是是!”佩妮一时语塞,忙不迭地应合。
“那我想,您是否愿意写一份配方给我呢?”温和的声线响起:“现在?”
“是的……好!”佩妮略带激动地转身冲进厨房,她要立刻把配方写下来。也许,也许这能让这位美丽又尊贵的客人消除今夜不好的回忆。
很快,德思礼先生冲下楼来。看到站在沙发另一边的兰德小姐,似松了口气。
但是——只听那尊贵的女孩开口。
“德思礼先生,今天的事,我想您要给我一个交待。”
“哦,当然……兰德小姐,当然。”德思礼恨波特恨出了一个洞。搓着手,无比卑微谨慎道:“兰德小姐,非常抱歉,那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从小……从小……没有管教,而且……而且似乎脑子……”
“我明白了德思礼先生。”兰德小姐淡淡地打断弗农的话:“也许,我应该帮你教育一下小孩子。”兰德小姐轻轻把一缕头发别到脑后。
弗农很轻易地注意到,女孩优美的耳垂上坠着的饰品,那闪着光的小玩意儿换成英镑,足够他家一年的开销。
“德思礼先生,下周一晚上七点,请您将合同准备好,送到我的庄园里。当然,地址你有。合同款项就按您说的办。”兰德小姐从门边的衣帽架上拿起自己的包:“当然,还希望介时您能带上您妻子的蛋糕配方,以及——”兰德小姐抬头看一眼阁楼方向:“以及您亲戚家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孩子。”
弗农一时停下了所有的表情。
“哈利·波特?”
很快,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
弗农开着车,带着他的合同,与那个“脑子不太好的”小哈利,准时出现在了兰德庄园的大门口。
德思礼先生没有带着佩妮和达力。不知什么原因,德思礼先生的右眼角有些青紫,似乎是被打了一拳。
很快,汽车平稳地进入了兰德庄园。这是一个很大的庄园。庄园前是一个极大的花园。看得出主人很重视。花园里各种鲜花,在月光下争相吐露着芬芳。
德思礼看着眼前的花园,车子滑行在花园小径上,回忆着自己逼仄的小公寓,心里不断叹息着——也许,也许自己这单生意做成,抱上了兰德财团的大腿,自己就可以换个别墅,达力也可以去贵族学校念书,自己也可以在佩妮倾慕的眼神中给她更好的生活……
终于站在了兰德家的大门前。
一个满头银发的英式老管家——福伯,已经等着了。
“德思礼先生,兰德小姐已经在等您和波特先生了。”
哈利回过头,想回车上拿自己的行李,却被福伯阻止了:“波特先生,我想您应该先和德思礼先生进去,行李回头会有人帮您拿的。”
哈利只来得及将他的魔杖藏进衣袖。
事情似乎很顺利。
德思礼开着车驶离兰德庄园时,如是想。
就在刚才,合同顺利签完。兰德小姐只有一个要求:哈利以后就住在兰德庄园,好好接受“教育”——没错,看兰德小姐淡漠的神情,应该是对这小子以前的一些举动很生气,所以要亲自教育——而他和佩妮及达力,还是保有着监护权和探视权。
德思礼不由揉了下右眼眶。那里是之前和佩妮争执时,被弄伤的。佩妮讨厌哈利,这一点他知道。但是他不知为什么,佩妮不同意他丢掉哈利波特这个包袱。佩妮说,他们必须当哈利的监护人,直到他成年。
成年?别开玩笑了!还有那么多年!怎么能忍受得了!不过好在,兰德小姐真是个美丽大方的高贵的人。她将麻烦接手了,而且,并不需要哈利的监护权。德思礼摇晃着他肥硕的脑袋想:也许,佩妮只是想要监护权,而他,正好保留了这一点。
也许那个男孩,会在庄园里接受到更好的“教育”——不,也许更多的是“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