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卷上的分数开始出现重影，单羽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用双手撑大了自己的眼睛。
鲜艳的红色分数，比上次的满分相比低了将近15分，原本就短暂的寒假时间还没有过完，自己的成绩就已经出现了这么明显的问题。
昨天和单鸣保证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单羽虽然回想起了陆行对自己的叮嘱，但还是没忍住使劲掐了把自己两侧的大腿。
试卷已经被单羽来来回回翻了好几遍，她做试卷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做题时候流畅的感觉虽然还在，但就像是一只猎豹，爆发力足够，续航能力不足，试卷越往后做，随着题目难度的上涨，就开始出现了卡顿的问题，扣掉的分数也都集中在试卷的后半段。
是最近缺少了对数学大题的研究吗？单羽迅速找出最近被冷落了的数学试卷翻到后半部分开始复健，结果也如复健一般越发痛苦，从前那种被数学大题支配的感觉大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单羽用左手的关节使劲敲击着自己的前额，胸口的起伏却越发剧烈起来。
草稿纸上被单羽突然加大的力度划出一条短短的穿透纸背的线条，迅速收回手，单羽轻轻抚摸着那条小小的“伤口”，“对不起”，摩挲着，纸上渐渐洇开了几点水花。
“没出息。”单羽往后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泪水重新回到身体里。
调整了好几次呼吸，单羽才重新睁开眼睛，“加油！”单羽拿起试卷又重新奋斗起来。
“你好些了？”单羽奋斗完才拨通陆行的视频通话，他直接一接通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事了。”虽然吃力的问题没有得到改善，但是单羽的心情已经调整完成。
“真的吗？”陆行检视的目光好似一台扫描机，试图检查出单羽表情和语言中的一切真假。
“放心吧。”单羽伸出三指做发誓状：“我保证刚才的话绝对是真话。”
“行吧。”陆行松了口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压力？”
单羽点点头，又摇头，“有，但是我不会因为压力就出现这种问题的。”
陆行点头，“那你今天这是？”
“说不好。”单羽挠了挠脑袋，“可能真是最近没有休息好吧。”
“我给你买点六个核桃？”
陆行的表情明显是在逗自己，但是单羽却觉得不乏道理，“你说得对，也许我应该补补脑子。”
“你是认真的吗？”陆行一脸惊讶，又瞬间恢复正常，“那我现在就给你下单？”
“不用。”单羽想起回来之后家里被单鸣串门的亲朋好友送来的各种礼品，“家里好像有别人送的，我先喝着看看。”
“好吧。”陆行的操作似乎停了下来，“那你喝完之后，要是想回购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好~”单羽想起来什么，笑着问他：“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陆行摇头，“你要是喝完还要继续喝的话，我再陪你一起喝吧。”
“好。”单羽轻笑了一声。
挂断电话，单羽把手机设置成静音模式，给自己准备了一大杯的咖啡，坐在书桌前重新开始了刚刚为自己特别制定的开学前专用奋斗计划。
一杯咖啡见底，单羽才想起来看了一眼窗外，果然早就已经是漆黑一片。
单羽拿着杯子去客厅重新续上的时候，单鸣正好也在客厅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办公。
“这么晚了，你不会还要喝咖啡吧？”单鸣分出注意力看向单羽冲速溶咖啡的动作。
“嗯。”单羽下意识把咖啡杯往身后藏了藏，“我今天突然想起有些题目还没做，想赶一下进度。”
单鸣皱眉，“非要今天晚上这么着急做完吗？”
“嗯。”单羽的声音渐小，“我发现欠的有点多，想赶紧做完。”
“你什么时候也要这么赶着写作业了？”单鸣摘下了自己的眼镜，“你这样的时间安排是不合理的，知道吗？”
“对不起。”单羽低下头，“我会在开学之后调整好自己的作息的。”
“你的意思是，开学前的这几天，你晚上都要熬夜吗？”单羽问。
“嗯。”单羽盯着自己的拖鞋尖，“我想趁开学之前赶紧补回来。”
“行吧。”单鸣起身去家里专门用来当仓库的小房间给自己拎来了一大袋红枣夹核桃，“拿去吃吧。”
“谢谢爸爸。”单羽接过单鸣的东西没敢离开，果然又听到他的嘱咐，“你每天晚上最迟只能到凌晨1点钟，再晚的话，我是会强制让你关灯睡觉的。”
“知道了。”单羽这才拎着零食和咖啡回到了房间里。
单羽狠狠拍了拍自己的双颊，把倒计时打开，正式开始了一个人的考试。
考试结果一如既往不尽如人意，单羽一边就着单鸣给自己的零食和咖啡，一边对着参考答案订正自己的错题，好消息是咖啡也许起了作用，做完这一套试卷的单羽竟然还没有睡意，索性直接又拿了一套重新做了起来。
事实证明，量变会引起质变，多刷题的好处就是自己卡顿的情况有了改善。
见到了成果，单羽放下心来才感受到迟来的困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单羽才想起被自己倒扣在床上的手机。
已经过了12点了，陆倩和陆行的信息也停留在了昨天，单羽完之后也没有继续回复，蹑手蹑脚地悄悄打开自己的房门，单羽就发现了客厅依旧亮着的灯光，单鸣也还在工作。
“你学完了？”寂静的深夜把单鸣低沉的声音衬托地格外明显。
“是。”单羽整个人走出了房间外，“爸你也还没休息啊。”
“嗯。”单鸣抬了抬眼镜，“我这也差不多了，马上就去休息了。”
“哦。”单羽说，“我也准备洗漱一下去休息了。”
“嗯。”单鸣看着单羽说：“那你快去吧。”
直到单羽关完灯，在一片漆黑中盯着同样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单鸣拉开椅子的声音才透过房间的门缝传到单羽的耳朵里。
渐行渐远的单鸣的脚步声仿佛是小时候妈妈经常在单羽耳边摆弄的拨浪鼓的声音，一声，两声，单羽就这么简单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