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于家粮库的流动小队走过来了。
这个小队的行走路线很有规律,就是从外往内绕圈圈儿。
他们离围墙很近的时候,原本趴在墙上的左景殊,悄悄跳了下来,跟在小队队尾,学他们的样子,一步一步走着。
原来小队最后的那个人,感觉后边有人,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天太黑,看不清面容。
左景殊手一扬,手里的粉沫飞出去。同时她夸张地向胯下一指,我撒尿去了,然后继续走她的路。
那人感觉有些什么味道钻进鼻孔,脑袋有些晕晕的,他也没有怀疑什么,转过身去,接着走。
流动小队越来离粮仓越近,站岗的人就越来越多。
而且,这些人朝哪个方向站的都有。
左景殊想要贴近粮仓,就不能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否则叫喊起来,前功尽弃。
“扑棱棱!”
一只鸟低空飞行,从这边的粮仓旁边飞过。
站岗的人都转头看向那只鸟。
左景殊趁此机会,脱离队伍迅速靠近粮仓,潜进去,收粮,出来,跟着走。
走到仓库的另一边,一阵风吹来,“咔嚓!”树上掉下来一截大树枝。
所有人看向树枝的时候,左景殊再次靠近粮仓,重复刚刚的动作。
原来队伍后边的那个人,迷迷糊糊地跟着前边的人走,已经完全不在意自己后边的人在干吗了。
左景殊跟着流动小队转了几圈儿之后,在站岗的人被吸引了注意力,向粮仓反方向看去的时候,左景殊就潜进粮仓,收光里面的粮食。
流动小队又一次靠近院墙,左景殊悄悄跳上院墙,轻轻跳下去,招呼祁修豫和骆居庸,急速隐身在黑夜中,各回各家。
不,左景殊没回家,她再次潜进于家主宅,把上次没进去的可能会有钱财的屋子,又光顾一遍。
因为舅舅被陷害,她生气,跑这里撒气来了。
左景殊撒完气回家睡觉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左景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
一抬头,就对上祁修豫的笑脸。
“小景,快起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我舅舅没事了?”
“对。那个于丁自首了,说是他失职,看管粮仓的时候,粮仓丢了粮食。他怕担责任,就赖到你舅舅身上。
然后,他被人威胁了,如果他不说实话的话,就要了他的小命,他就跑去皇上面前自首了。”
左景殊有些蒙了:“怎么会这样?后来呢?”
“我皇兄把于丁暂时押进大牢,让你舅舅回到户部,官复原职。”
左景殊问祁修豫:“你说,于家这是要干什么?怎么感觉他们在妥协啊?”
“可能是他们觉得,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低了头,祈求放过于家。”
左景殊“哦”了一声,真有这个可能啊。
“行吧,如果他们以后老实些,就放过他们。
要不,我过段时间就光顾一次,肯定叫他们家连裤子都穿不上。”
祁修豫笑了:“好,到时候别忘了叫上我,给你望风去。”
“行。”
左景殊心里却想,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别叫你了。
……
左景殊来到农庄,准备叫上肖山去一趟绣坊。
其实就是为了叫锦六锦七相看一下。
左景殊哪里知道,在农庄里,她又遇到阳姑娘了,还有张保家。
张保家正骂骂咧咧地往外撵阳姑娘,看到左景殊来了,他二话不说,直接拉起阳姑娘就往大门口走。
阳姑娘拽着大门柱子,死活不走:
“我要见安哥,我要让他娶我。你别拉我,这里不是你家,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张保家虽然用了力了,可阳姑娘双手死死拽着门柱,张保家一时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左景殊过来了:“她跟着你来的?”
张保家急忙说道:“不不不,不是我领来的,她自己来的。”
“她住在你家?”
“没有,我媳妇不搭理她。”
左景殊纳闷了:“那她怎么找农庄来的?”
“她悄悄跟我来的,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在后边跟着。”
“她来找左景安?”
“是。”
左景殊叫张保家把左景安叫来了。
“左景安,人是你招来的,你给我打发了她。”
左景殊说完,找肖山去了。
张保家也跟着左景殊一起走了。
当左景殊坐着马车从农庄里出来的时候,阳姑娘正坐在农庄大门口,放声大哭呢。
左景殊下了马车,解下鞭子,指着阳姑娘:
“你要死啊,坐我农庄门口哭啥?是不是想找打?滚!”
阳姑娘爬了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肖山把马车赶到“衣景殊”绣庄,左景殊有事先离开一会儿。
肖山上了二楼,左景殊吩咐他,挑一匹厚实一点的布,回去给他和陈强他们几个做外罩。
肖山来过这里,知道这是主子的铺子。
他上来的时候,没看到谢兰姿,里面只有两个姑娘在说话。
两个姑娘都很俊,肖山不敢冒失,离柜台远远的作了个揖:
“姑娘,我叫肖山,主子叫我挑一匹布料回去做衣服。”
锦六和锦七看着肖山,二人都比较满意。
锦六严肃地说道:“我们不能仅凭你一句话,就把布给你。
你怎么证明你是主子的人?证明不了,别怪我不客气,我要叫人了。”
肖山一听,咋还要证明呢?
又一想,也是,自己不能空口无凭就把布拿走吧?
他想了想,然后一抱拳:
“两位姑娘,布料我不急着拿。我能坐下来歇会吗?”
锦六点头。
锦七问道:“你准备选什么颜色的布料啊?我先帮你找出来。”
肖山笑了:“姑娘帮我挑一匹吧。”
锦七眼珠一转,随手拿起一匹紫色的:
“我觉得这个就不错。”
肖山笑了:“姑娘眼光是不错,只是我们要做外罩,是做活穿的,穿这个颜色可惜了。”
锦七又拿出一匹淡灰的:
“这个怎么样?”
肖山说:“也不错,就是颜色淡了些,不耐脏。”
锦七把布往柜台上一摔:
“你这人可真难伺候,我看你不是来买布的,你是来找麻烦的。”
肖山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道:
“姑娘请消消气,一会儿主子就来了,要不,还是让主子决定吧。”
锦七看了肖山一眼,没说话。
锦六递了杯茶过来:
“我们想点点货,上边的布够不到,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肖山痛快地答应了,搬过梯子就蹬了上去。
锦六就在下边指挥他:
“右边那匹,哎呀错了,再往右一点儿。
不对,再往右。哎呀,我看错了,是左边这个。
咦,怎么是绿色的,我记得是黄色的。你再把左边第二个拿下来看看。”
肖山拿了下来,锦六摇摇头:
“算了,都不是。一会儿我自己上去吧。”
肖山奇怪地看了锦六一眼,没说啥,又坐下来等左景殊。
左景殊回来了,故意沉着脸,叫肖山下楼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