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佟氏的头从门里探了出来。
左景殊叫了声:“三伯娘。”
“哎哟,是特特啊,快进来。这还带菜来了,这是那个什么‘蔬菜基地’的菜吧?
这大冬天的,能吃上绿色的菜,太不容易了。”
左景殊笑了:“三伯娘也知道蔬菜基地啊?”
“知道,你三伯前几天还帮忙去了呢,回来的时候也拿了些菜回来。
我们和豆腐一起炖,贴的玉米饼子,别提多好吃了。”
左景殊进了屋之后,哭泣声没有了。
左景殊随意地问道:
“三伯娘,就你自己在家啊?”
“你大哥大嫂都在。”
左景殊开玩笑似地说道:
“是不是他们嫌我好久不来,都不理我了?”
佟氏急忙说道:“不是,不是。他们两个闹别扭呢。
景安,柳叶儿,特特来了。”
左景安先出来了,后边跟着红了眼圈儿的柳叶儿。
左景殊一见:“哎呀,嫂子,虽然看到我应该高兴,可也不用高兴得眼睛都肿起来了吧?
我大哥看见可是会心疼的。”
左景殊不说这话还好,柳叶儿听了这话,那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掉。
左景殊急忙问佟氏:
“三伯娘,我是不是惹我嫂子生气了?那我走了哈。”
佟氏一把拉住她:“和你有啥关系,是他们两口子闹别扭呢。”
左景殊故意大声说道:
“我大哥打我嫂子了?咋委屈成这样啊?”
佟氏一拍大腿:“唉,别提了。
庄子里来了个什么‘阳姑娘’,天天上门来缠着你大哥。
那脸皮厚的呀,我们是怎么撵也不走,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来了。
你三伯气得都不回家吃饭了,说是眼不见心不烦。”
左景殊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杨姑娘”是谁家的人。
“三伯娘,是谁家的亲戚啊?怎么也不管管啊?”
佟氏说道:“说是张副营长的小姨子。”
“张保家?小姨子?”
提到张保家,左景殊就想起了阳寡妇。
这个“阳姑娘”她给听成了“杨姑娘”了。
这哪里是张保家的小姨子,这明明就是阳寡妇的小姑子。
左景殊大声叫道:“大哥。”
左景安慢慢地走了过来:
“干吗?”
左景殊盯着他的脸:
“你是不是对这个什么‘阳姑娘’有意思?”
“我……我对她没意思。”
左景殊又问佟氏:“三伯娘,你和我三伯啥意思啊?准备让我大哥纳了这个什么‘阳姑娘’啊?”
佟氏马上说道:“你说啥呢,这刚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纳什么纳。”
左景殊又问:“我三伯也是这意思呗?”
“嗯。”
左景殊心说,难怪三伯躲出去了,这是怕大哥和这个什么“阳姑娘”一旦成了,他作为公爹在家里杵着,好说不好听啊。
如果不成,他更不用在家了,反正躲出去就对了。
这是听之任之了。
唉,这就是男人啊。
左景殊叫来柳叶儿:
“大嫂,你当初是怎么嫁给我大哥的?”
柳叶儿抽抽咽咽地说道:
“我原来是个要饭的,要到一个饼子,被一个大乞丐抢了去,我就过去和他打,可我打不过。
你大哥路过看到了,过来帮我打跑了大乞丐。
后来,他就经常给我带点吃的来,再后来……”
哎哟,这还是自由恋爱啊。
左景殊看着左景安:
“大哥,是不是家里日子好过了,你觉得,你有能力养两个媳妇了?”
“我……我没这么想。”
“那是不是你见了什么‘阳姑娘’,觉得人家长得太俊了,我嫂子是个要饭的,比不上她,所以,你要纳了她?”
“没有。”
左景安虽然说“没有”,可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大娘,我来了,我帮你做饭来了。”
柳叶儿一听这声音,急忙就进了屋。
左景殊就看到左景安的眼睛一亮,佟氏脸一沉。
左景殊抬头看去,哇,大美女呀。
只见这姑娘,白白净净的,杏眼桃腮,樱桃小嘴,一头秀发油光光的。
穿着鹅黄的袄儿翠绿的裙子,真的是太好看了。
难怪左景安动了心。
佟氏急忙把门挡住了:
“你走吧,以后不要到我家来了。”
这姑娘看着左景安,撒娇地叫道:
“安哥,你看……”
左景安眼中明显有着不舍,嘴上却说道:
“你走吧。”
这姑娘一直看着左景安:
“安哥,我不走,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你不是说,要纳了我吗?”
左景安一看,老娘和左景殊这丫头的眼睛一下盯着他,他立即否认道: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不能纳你’。”
左景殊心中冷哼,你骗鬼呢?
佟氏往外拉这姑娘:
“我儿子已经放话了,不能纳你,你还是走吧。”
“我不走,我就不走。安哥明明说,要纳了我的。”
左景殊上来就甩了她两巴掌,然后,腰间解下鞭子,指着“阳姑娘”骂道:
“你是耳朵里塞鸡毛了吗?我大哥已经说了,不能纳你了,你还赖在这里干吗?
怎么,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还是你想男人想疯了?
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不客气。”
那姑娘挨了两巴掌,有些害怕。
她向左景安身边靠了靠,越靠越近,几乎要贴上去了。
左景殊大叫:“左景安,你给我过来!
我告诉你,咱们左家就没有纳妾的男人。
老家我大哥二哥,有房有地有车,也没说要纳个妾。
你这才吃了两天饱饭,就起了这歪心思。
你拍着胸口想一想,离了我这里,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纳妾。”
左景安被左景殊骂得满脸通红,又十分气愤,觉得这丫头有些管得太宽了。
左景殊看出了他的意思,冷笑道:
“左景安,我告诉你,我可是说真的。
我不反对你纳妾,只是,你纳了妾以后,就得给我滚出这里。
本姑娘的庄子,不要纳妾的臭男人,你可要想好了。”
左景殊说完,冲着远处高喊道:
“张保家,你给我滚过来!”
一会儿功夫,张保家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左景殊用鞭子一指阳姑娘:
“这是你家亲戚?”
“是我媳妇的小姑子。”
“你媳妇婆家不是跟她断了关系吗?这是哪里来的外路货?
再说了,就算是你媳妇的小姑子,你就这么放任她在我的庄子里四处跑啊?这里是你家吗?
她如果是别人派来探听消息的怎么办?是来搞破坏的怎么办?
张保家,我告诉你,现在,马上把她给我弄出去。否则,你们一家也给我滚出去!
弄这么一只骚狐狸进来,整个庄子都是骚气,呸!
还有你,左景安,要么,跟她走,给我滚出庄子。
要么,马上给我回屋里陪媳妇去。”
左景安看了看阳姑娘,看了看自己老娘,低下了头,慢慢往屋里走去。
“安哥,安哥!”
“啪!”
左景殊一鞭子抽过去:
“你特么勾搭男人我管不着。可你在我的地盘儿,勾引我大哥,你是不是想找死?啊?可以啊,我成全你。”
“啪!”
又是一鞭子。
“啊!”
阳姑娘捂着胳膊,眼泪哗哗往下掉,那个梨花带雨啊。
张保家迎着左景殊的目光,上来拽着阳姑娘,大步流星往外走,毫不怜香惜玉。
左景殊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
“张保家,如果她再出现在这里,你就给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