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家大厅里。
单氏坐在主位上,她身后有几个丫环婆子护着。
下边站着骆府二少爷骆向风,骆府的徐管家和几个下人,另外还有一个看着就不是善类的中年男人。
左景殊和骆居庸进来的时候,单氏正在抹眼泪。
看到骆居庸进来了,单氏急忙说道:
“你妹妹叫人绑走了,说是不拿十万两银子赎人,你妹妹怕是……呜呜呜。”
一边的男人纠正道:
“夫人,我们不是绑匪,小人只是来给贵府的大小姐带个话儿。”
左景殊瞪着男人,一指骆居庸:
“啥话,快说!他是骆府大少爷,能做主的。”
男人看看骆居庸,这就是鲁王啊,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小人是贵府姑爷的朋友。”
骆居庸横眉冷对,怒喝道:
“我妹妹还没成亲呢。”
男人被吓了一跳:“反正早晚都是你家姑爷。”
左景殊:“有屁快放。”
男人不知道这个娇小的男子是个什么身份,看他能在鲁王面前得瑟,应该是骆家人吧。
“骆小姐和我朋友,也就是你们骆府以后的姑爷倪汾,出去游玩的时候,脸上被人划了两刀,毁了容……”
“什么?”
单氏一听就炸了,女儿毁了容?
女儿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容貌了,现在毁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可怜的……”
左景殊不耐烦:“闭嘴!听他说完。”
单氏看看骆向风,这里也就他和自己最亲近。
骆向风安慰单氏:“娘,别急,听听他还说啥。”
“骆小姐那时候特别地难过,天天哭。容貌毁了,一个女人就完了。
我朋友怎么说也是当官人家的公子,这正室怎么能要个丑八怪呢?
可我朋友是很重情义的,他说,骆小姐不怕毁了名誉身份,不顾廉耻地跟他出来,对他十分爱慕,一心想嫁他。
他也不能看着骆小姐没个好脸了就不要她,他答应骆小姐还是会娶她的。
骆小姐可能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朋友,就想好好补偿一下。
她说,除了家里给她准备的嫁妆,她会额外再跟家里要十万两银子,表达她的诚意。
骆小姐想亲自回来拿银子,我朋友不放心,这才叫小人跑一趟的。
我朋友说,银子到手,马上回家举行婚礼。”
左景殊冷笑:“就是说,我们如果不给银子,你朋友就不要骆娇颜了呗?”
“话不能这么说。嫁给我朋友,骆小姐可是心甘情愿的。
对了,怕你们不信,这里还有她的信物。”
男人说完,拿出来一个小包:
“骆小姐交待,一定要交给夫人。”
单氏打开一看,是一块玉佩,是骆娇颜的贴身之物。
另外还有一张小纸条儿,上面就几个字:
娘,给他拿钱。
单氏看完立即说道:“给,这银子我马上就给。我能不能先见见颜儿啊?”
“夫人,他们成亲的时候,你自然就见到了。”
单氏陪着笑脸:“也是。我这就……”
左景殊制止了单氏,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对徐管家说道:
“你把这位兄台带下去喝杯茶,这事儿我们商量一下。”
徐管家过来把男人请走了。
大厅里很静,谁也没说话。
单氏很担心骆娇颜:
“我这就取银票交给那个男人,颜儿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骆向风看骆居庸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得站出来说道:
“娘,你就不怕他是骗子啊?万一没这事儿呢?”
“啊?”
单氏没想过这个问题,听说女儿被毁容了,她心里像长了草一样,脑子里都是浆糊,啥也想不出来,想不明白。
“风儿啊,你一定要把你妹妹带回来,可不能让她再呆在外面受苦了。”
左景殊撇了撇嘴,怪谁,还不都是她自找的。
“娘,情况不弄清楚,这钱我们不能拿。万一钱拿出去,我妹妹还是回不来怎么办?”
左景殊说道:“我认为,这不是骆娇颜回不回来的问题,而是她愿意不愿意回来的问题。
你们可别忘记了,她可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单氏看着这个小子经常和骆居庸在一起,现在还来搀和她的家事,就一肚子的火:
“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管。”
骆居庸马上说道:“她现在说的话,代表的就是我的意思,你们不让她管,行,咱们走。”
左景殊跟着骆居庸就准备离开。
骆向风过来拦住他们:
“大哥,你别生气,我娘这也是急了,说错了话。”
他转过身来,对单氏说道:
“娘,依我看,你把钱拿给大哥,让他去看看情况,到时候见机行事。”
“这……”
说心里话,她还真的有些不太放心,这可是十万两啊。
她扫视了一圈儿屋子里的人,家丁丫环老妈子都不行,骆居庸如果不去,就只能是儿子去了。
她可是指着骆向风给她养老呢,他可不能出事儿。再说,骆向风也没有武功,人家如果打他,他还不是白给啊。
愁死她了,老爷偏偏又不在家。
单氏回到自己屋里,拿出十万银票,来到大厅交给骆居庸。
骆向风看到了,低下了头。
娘这心偏得没边儿了,自己上次要五万两做生意,娘愣是不给。
现在拿十万两送人,她倒是很痛快。
骆居庸只得接了:“我会把颜儿带回来的。”
说完,骆居庸和左景殊兄妹就走了。
回到骆居庸的院子,左景殊说道:
“你不是还要挑家具和家里的摆设嘛,你去吧,到我家把晚姐姐叫上。
这东西以后是你们两人用,你也听听她的意见。
银票给我,我替你跑一趟。”
“不行,危险。”
骆居庸可不放心,那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妹妹可别吃亏了。
左景殊笑了:“骆居庸,你打不过我,说不过我,跑不过我,我去你有啥不放心的。”
骆居庸被妹妹说得无言以对,只得把银票交给她:
“你小心点。”
“放心吧。”
左景殊来到前院,找刚刚那个男人:
“走吧。”
那男人往左景殊身后看了看:
“鲁王呢?”
“他有事,叫我替他跑一趟。”
男人明显地松了口气:
“钱呢?”
左景殊把银票拿出来,让男人看清楚。
有钱就行,管他们谁去呢。
左景殊跟着男人出了城,上了一辆破马车,男人赶车。
左景殊问道:“在什么地方?”
男人:“也不是太远,用不上半天就到了。”
那还不远?
马车看着不咋地,里面还算干净。官道也平坦,左景殊干脆躺下来眯会。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叫道:
“起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