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名叫郎弘浦,家里五代单传。
他娶妻郝氏,进门三年生了两个儿子,破了郎家五代单传的惯例,成了郎家的功臣。
郎弘浦对她极好,夫妻很恩爱。
后来郝氏又生了两个儿子,郎弘浦心满意足,对妻子更好了。
郎家算是小康之家,儿子们的接连出生,郎弘浦觉得,应该给儿子们攒点家底。
大儿子成亲后,郎弘浦把家交给大儿子,他凑了点钱出门做生意。
郝氏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郎弘浦在家的时候,她还能偷偷懒,少操劳一些。
男人不在家,她怕大儿子撑不起这个家,就帮忙里外张罗,身体一天比不得一天。
为了家,为了儿子,也为了男人,她一直在坚持。
儿子们劝她好好休息,她一直说,等你们爹回来就好了。
郎弘浦的几次远行,生意做得很顺,赚了不少钱,他拿回来,家里就置房买地,兴旺起来。
郎弘浦给儿子们都娶了媳妇,又告别妻子,出去做生意。
他想,再赚些钱,就不再出门了,回来陪着妻子,好好享福。
妻子含笑送他离开,没有告诉他自己病得很重,她也不许儿子们说。
郎弘浦离开不久,郝氏就卧床了。
儿子媳妇都很孝顺,尽心地服侍着。
可这病眼看着越来越重,郎中请了七八个,说辞都差不多。
说是已经油尽灯枯,不过是在挨日子罢了,准备后事吧。
家里大儿子离不开,就派了二儿子去找郎弘浦,让他回来陪着妻子,度过最后的这段日子。
二儿子回来说,老爹进了深山,已经告知老爹的仆人,叫老爹出山后快点回家。
眼看着老娘已经没多少日子了,大儿子决定亲自跑一趟。
他也没见到老爹,仆人说,老爷又进山了,他已经知道家里找他,说是很快就能下山回去。
大儿子回家了,看到老娘失望的眼神,他恨老爹为啥还不回来。
郝氏看着床前的四个儿子四个媳妇,及一群孙子孙女,她很欣慰。
只是眼睛不住地望向他们身后,希望能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大儿子见了,心如刀绞,一直劝慰她,说老爹很快就回来了,让她再等等。
郝氏真的开始等,熬了一天又一天,又是几天过去了。
她实在熬不下去了,她和儿子们说,告诉你们爹,我想他。
一直到她闭上眼睛时,那道身影也没出现。
最后在小辈们的痛哭声中,她含笑走了,带着深深的遗憾。
郝氏过世第三天,郎弘浦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山里人打扮的貌美妇人。
郎弘浦的几个儿子一看就怒了,对老爹和那妇人恶言相向,不许他们进门。
郎弘浦知道妻子过世,一下子瘫倒在地。
儿子们觉得,他这都是装的,是为了给别人看的。
郎弘浦难过得要命,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递给那个美妇:
“已经用不到了,你拿走吧。”
小儿子上前夺过盒子:
“我家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
美妇啥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郎弘浦的儿子们都知道,在他们娘病重,想见老爹最后一面的时候,老爹正在山里和那美妇鬼混,因此,他们说啥都不能原谅老爹。
郎弘浦也不解释,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他经常看着那个锦盒,眼里满是痛苦和遗憾。
落在儿子们的眼里,老爹又想那个美妇了,就更不待见他了。
儿子们经常看到老爹坐在娘的坟头,一坐就是大半天。
他们觉得,老爹这是心里有愧,赎罪来了。
一晃两年过去了,郎弘浦的儿子们一直不肯原谅他。
郎弘浦有一个好友,是“野味居”的常客,看到郎弘浦常常怏怏不乐地,就硬是把他拉来,说是听听曲儿,给他解解闷。
来了“野味居”,听姜棠说可以写剧本,他不想让儿子们误会下去。
于是,他就把那段经历写了下来,请儿子们一起来看。
儿子们看后明白了,原来老爹第一次进山,是为了找传说中的那根野山参,为了治老娘的病。
老爹第二次进山,是为了找那个美妇,她是个有名的治女人病的大夫。
那个锦盒里装的,就是老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野山参。
老爹答应美妇,给妻子治病,治病剩下的山参会卖给她。
回来看到妻子已经不在了,郎弘浦要把山参送给美妇,被小儿子夺了回来。
一出小戏,解开了父子间的误会。
左景殊听完,看着姜棠:
“你知道得挺详细啊。”
“那是啊,我和郎四可是好友。
我还听郎四说,有一次,他爹做生意遇到有人打架,他爹害怕就悄悄藏了起来。
后来发现,打架的是天齐人,为了抢一张什么藏宝图。
说是那图是个什么矿,在天齐境内。如果凑齐了图,就能找到矿。
最后,两伙人不打了,说是那图在咱们大熙丢了。”
姜棠喝了口茶水:“你说打架的人是不是傻,天齐的藏宝图,怎么会丢在咱们大熙呢?
咱们要那玩意儿也没用啊。
肯定是怀揣宝图的人怕图被抢,故意这么说的。”
左景殊心里说,自己空间里的图,不会就是这个藏宝图吧?
宝藏在天齐?
天齐?矿?难道是铁矿?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这个矿被发现了,却没有交给天齐朝廷,想来这个矿不会太大。
太大了,民间的能力开采不了。
那肯定是个小矿,而且矿石很珍贵很稀有,不是金银,恐怕就是精铁。
在天齐境内,是铁矿的几率比较大。
“喂,喂,你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姜棠把手在左景殊面前挥了好几次。
左景殊回神:“啊?哦,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要去给我娘买镯子去,然后回来取酒,再回家。”
“好。”
左景殊点头,随后马上叫道:
“等等,不对呀。你和郎四是好友,却不认识他爹?”
姜棠解释说:“那有啥可奇怪的,我认识郎四两年,一直没见过他爹。
据郎四说,他爹除了上山看他娘,很少出门。
我也是刚刚看到郎四了,才知道这老头是他爹。原来我还一直奇怪,怎么这剧本这么熟悉呢。”
姜棠说完,开心地给他娘买镯子去了。
左景殊还在想藏宝图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