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收拾干净后,就被送到了李瑶光的王帐里,他们怕我闹,干脆把我手脚捆了起来后,丢到帐里的紫檀雕花大床上。
我就这么从下午等到晚上,等到天都大黑了,狗日的李瑶光才回来,还虚情假意的对我说:
“久等了公主,部里事务实在繁冗。”
我死死盯着他,拿不准他打什么主意。
“公主不必用这种眼神看我,本王今日就是来睡你的。”他张口就是虎狼之词,边说边慢条斯理地褪下身上的衣服。
这下子换我着急了,开始往死命地挣脱手脚上绑着的布帛。
当他赤裸着上身靠近我,抚摸我的脸时,我眼泪一下子滚落出来。
李瑶光低下头温柔的吻掉我的眼泪,然后不顾我的哭骂喊闹,强行侮辱了我。
他的动作小心又青涩,温柔又深情地拉着我一同坠落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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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散,他抱着我,一直在我耳边讲各种情话,声音沙哑而低沉。
我不客气的讥讽他:“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抱着别人的妻子,讲什么白首永携的鬼话!”
他居然质问我:“李望舒,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我可是刚认识你的时候就被你强纳为面首,凭什么最后让那西凉的浪荡子捷足先登?”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我俩刚认识的时候就存了这种心思,我又惊又怒:“你是不是人,那时候咱俩才十四五岁!”
他如同凶恶的狼终于露出了尾巴:“我们胡人四岁能上马,十四岁御女的比比皆是。
你一开始讨要我当面首时,我大为恼火,敕勒男儿怎能受此羞辱?但是在广阳宫仔细一瞧你,我又觉得能与中原的俊俏公主厮混,也不枉来中原一趟”
我顿感头晕目眩,原来这小子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狼子野心!外邦人果然个个是狼子野心!
只听他继续说:“可是你们中原女子心思难猜,明明是你一开始要我做你面首,结果我逗你,反而惹恼了你,还叫你咬了一口。”
他好像记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无奈地低笑:
“李望舒,你这个没脑子的笨蛋。我挨了你父皇六十个板子,这招攻心计,你居然不吃。我都把自己脱成那个样子了,你居然走过来给我拉好衣服,还说要罩着我,不会再折辱我做你男宠。”
(注:世界上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李瑶光一开始对李望舒好的莫名其妙,其实就是抱着目的在色诱李望舒,结果笨蛋李望舒一点不开窍)
“从那之后,你把我当成你的手足兄弟相待,我便心软了,也歇了糟践你的心思。”
我气的浑身发抖:“那你现在是做什么,难道这就不是在糟践我?”
他轻咬我的耳尖,动作轻柔又暧昧,说出来的话却相当恶趣味:“这当然不是,这是...您的面首给您侍寝...”
“而且...”他继续补充道:“那时候我没权没地位,可现在,我要娶你做我唯一的阏氏,像当年说的那样,把柔然的草原全送给你。”
李瑶光在我耳边低沉出声,自顾自地说道:
“李望舒,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慢慢喜欢上了你这个混世魔头,当我意识到时候,已经离不开你了。回到柔然这六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简直折磨的我发疯。”
他轻轻抚上自己锁骨上的疤,回忆起我俩在魏国的日子:
“在魏国那几年,你挑逗我,又拒绝我,我这辈子没见过你这般混账缺德的人。你及笄那年的元夕,我都告诉你了:我在同你求爱。结果你抬手就是一巴掌。
我想,中原女子爱惜闺誉,想要你,也应当光明正大的求娶。可后面几年里,我们都长成大人了,你居然还像少时一样不讲男女大防。故意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把我撩拨的气血翻涌还笑的一派天真。”
说到这,他一骨碌坐起身,羞愤难耐地指责我:
“李望舒,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缺德啊!那段日子,每次白日里被你占了便宜,我夜里都燥热的睡不着。晚上尽是乱七八糟的梦,第二天一早还得去洗亵裤!”
原来李瑶光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都是洗完了裤子,才过来叫我起床,哈哈哈难怪他天天脸色那么臭。
我没心没肺惯了,所以实在没忍住,嗤的笑出来声,但笑着笑着我就把胳膊挡在眼前,颤抖着抽噎了起来。
真可悲啊,明明此时我们紧紧相拥,但我从未感觉我们相隔的如此之远...
“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你送我回敕勒的时候,信守了与你们汉人的盟约,没有直接把你强虏回来。我简直蠢的透顶,汉人们惯会操纵人心、出尔反尔,但我居然信了你们魏国的邪,早知道结果都是你恨我入骨,我何苦舍近求远,替你们魏军卖命。”
李瑶光拉着我坐起来,从后面环住我,然后拿了汗巾给我擦眼泪,边擦边和我讲:
“那天在中敕边境上,我怕我会战死在柔然,有些话就再也没机会和你说,就鼓起勇气同你坦白我的心意,可你却回我,你把我当做兄弟。
我当时心里难受的快死了,你居然还拽文弄墨却文理不通的说了一堆,命我不许搅合在两边的战事里...后来我琢磨很久,只能是你碍于我俩地位悬殊,于是我回了敕勒就着手招兵控权事宜....”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莫罗浑,你又错了,你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不是这个。”
他不解,柔声问我:“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我摸到了他脱下来的衣衫,手上寒光一闪:
“是你没看好自己的刀!”
我摸到了他的佩刀,又狠又准的朝他胸口捅去。他没有防备,刀尖直接没入他胸口半寸有余,他闷哼一声,吃痛的抵住我的手,然后一把连人带刀地推开了我。只差一点点,我就能刺进他的心脏,只差一点点我就能手刃仇人!
我与李瑶光之间的血海深仇,不是他同我叙一两句旧,回忆一下少时情谊就能一笔勾销的,我从来就不是会被昔日情分蒙了眼、会被感情羁绊住理智的痴蠢女子。
宋温宁话本子里说的一点不假,血债只能用血偿,我李望舒要的是他的狗命!
我接着近身补刀,被他侧躲开只划伤了他胳膊,殷红的血顺着他小臂汩汩涌下。
“奶奶的,再来!”他上半身全是血,却硬生生徒手接下了第三刀。我扎穿了他的右掌心,疼得他冷汗直冒,但我的双手也被他敏捷地制住了。
温安表兄曾经教过我,刺杀必须三刀毙命,昔日荆轲刺秦王,三刀未能毙命,便错失良机、惨死殿前。而我三刀都没杀了这狗日的,也是错过了最佳的时机。
我自知已经杀不了他,便咬牙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把刀刃往下按,好让他多吃点苦头,滑腻腻的血从他掌心涌出,淌的我满手都是。
而他却笑意冰冷,眉头都不皱一下,面不改色的攥住我的手腕和我较力,缓缓地把刀子从他掌心拔了出来,然后顶着我的手劲把刀一寸寸举到自己面前。他低头用齿咬住刀刃,左手微微用力,痛的我攥刀的手卸了几分劲。
我手里的刀子被他叼出,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眼睛,眼底流露出野兽戏弄猎物的冷静。
李瑶光袒露着上半身,嘴里衔着染血的刀,鲜艳的血迹和狰狞的伤口在他精壮的躯体上增添了几分头狼嗜血的气息。他扭头吐掉刀,接着一脚把扎了他三刀的凶器踢得老远,语气轻松又平静:
“公主这三刀,本王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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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给他止住血时,已经是清晨了。老郎中一边给他上药缠绷带,一边偷偷打量我,不知道我是何方神圣。
李瑶光上半身裹着绷带,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有点苍白,他嘴角带笑的调侃我:
“这几年没有我在公主身边喊您早起习武,您手上的功夫倒是退步了。
不过公主您当真是心狠手辣,半点情面不讲。”
我穿戴整齐的坐在一边,背靠在梨木花椅上将双腿架起个腿,毫不客气的回他:
“既然有强抢本公主的胆子,就该有随时会死的觉悟!”
“况且”我放下腿,款款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了他脖子,微微用力:
“况且本宫也说过,下次见到你这个狗杂种,必杀之!”
他对上我的眼睛,似乎很享受我掐他脖子,眼底的笑意变得明朗:
“本王静候公主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