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阑看着那被几抹绿带走纤细身影,一时间怒火中烧,好啊,抢人敢当着面抢,必须杠到底。
沈阑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做起跑姿势,起步瞬间如一道闪电一般快速前进,不一会儿便追上藤蔓,被藤蔓卷走的洛芸此时不知是为何竟双眼紧闭,沈阑见状不由得怒意更胜几分,她加速伸手拽住卷着少女的藤蔓,手中微微用上几分力度直接把藤蔓掰下,打横抱起少女,转头便向传送法阵飞奔而去,身后的藤蔓极速袭来,竟不能碰到沈阑分毫,隐在暗处的人神色一惊,嘴角漏出些许玩味,似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玩具。
沈阑在前边撒丫子狂奔,腾出手在怀中掏出一张符箓,贴在洛芸的身上,她心知此次怕是不能一同回到宗门,便由这张符箓代自己把小孩送回去,自己在另做打算。
少女被沈阑推入传送法阵时,藤蔓仍不死心把尖端探入法阵,想要再次把少女拎出来,被守在一旁的沈阑拔刀砍下,藤蔓似是被这个举动所激怒了,挥舞着扑向沈阑的心口,她一个利落的翻身躲过了藤蔓致命一击,随后一脚把法阵上的水晶踩碎,然后再补一脚抹去阵图,冲天的光芒逐渐黯淡直至消失
藤蔓们不知为何瞬间止住了行动,而后迅速撤离,马上就没了影,但一旁的树丛中却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沈阑架着黑金匕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处,良久后一个男人从树丛中翻身而出,动作干脆利落,姿势也相当帅气。
男人身材颀长,一头乌黑长发绑成马尾束在脑后,身着一袭黑衣劲装,哪怕是一身狼狈的出场,也掩饰不住他周身的气质,面上覆着半张银色的鬼魅面具,只露出一张红润的薄唇以及光洁莹润的下巴,左侧唇角还有一枚殷红小痣,显得有些妖冶,不难猜出来,这面具下大概率也是隐藏着一副好相貌。
沈阑一眼就注意到了男人挂在腰间的铃铛,那铃声清脆,定睛一看是如兰花一般的花纹样式,不由得有些汗毛一竖,心中咂舌这大反派怎么就被她遇上了,关键人物都不在,她这个炮灰不会直接被大反派虐的体无完肤吧。
沈阑在心中哀嚎:吾命休矣。
沈阑正心烦意乱的在想该如何甩掉他,重新布阵回宗门,便没有注意男人落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
见沈阑并未做出什么举动,男人唇角勾起,朗声道:“这位道友,在下是一介散修,名为钟修,敢问道友可有法子离开这阳逻城?”
沈阑听罢面上做出无辜状,咬了咬唇,暗中狠狠拧了一把大腿,挤出几滴鳄鱼泪,抬手掩住疼的龇牙咧嘴的脸,娇娇弱弱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呜呜呜……”,沈阑不自觉便真的哭出了声,心中腹诽:太疼了啊,该青了吧。
钟修看着眼前一幕不觉得嘴角有些抽搐,他亲眼瞧见那女子自己动的手,那下手掐大腿的狠劲连自己也有些自愧不如。
沈阑一边嘤嘤哭泣一边偷摸看钟修的反应,见人并没有说话,便揉捏做作的捏着嗓音道:“我名单阑,是跟着玖芥宗的师叔师姐一同进来的,如今和她们走散了,我修为低微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钟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下巴,道:“原始如此,也是个可怜人。”
沈阑不说话,干脆蹲坐在地,埋头当起了鸵鸟,口中还发出小声抽泣,当然是光打雷不下雨那种。
钟修看着眼前只会矫揉做作的女子,心中布上了一层厌恶,之前的样子多好玩啊,若不是亲眼见过,他很难相信这般娇弱的身躯竟藏着那般的速度与身手,如今这般样子看着实在是生厌,索性也懒得装了,开口直言道:“之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质,我还是挺欣赏的。”
沈阑的身子一顿,抬头一脸震惊的看着钟修,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钟道友,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钟修盘腿坐下,视线与她齐平,他一手撑着下巴,唇角上扬,嘴角的红痣衬得他异常的妖冶风流,口中吐出的字眼却是不带丝毫温度:“我都看到啦,那是和你一起进来的弟子吧,你对她倒是情意颇深,你的身手与速度看着可不像是普通筑基圆满的修士。”
沈阑原本惊愕的表情逐渐凝固,而后露出一抹笑,索性她也不装了,伸展了一下因为蜷缩良久而有些僵硬的躯体,感叹道:“看来是我技术不到家,未能逃过钟道友的眼,佩服佩服”,说罢对钟修抱拳一笑,将话题一转,尴尬道:“如今那传送阵被我情急之下弄坏了,钟道友可还有其他什么法子出去?”
钟修勾唇一笑,缓缓道:“我也不知,若是能找到出去法子,如今也不会在这了。”说罢钟修垂下眸子,故作遗憾状,心中却是万般算计,自己亲眼看着眼前的女子画出传送法阵把人送出去,明明有实力能出去却是在他面前藏拙,他对这个女子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很期待这女子能给自己带来多少惊喜。
沈阑听罢只是叹气一声,便不再多言,两人心思各异,也就佯装是各自闭目休息。
如此过了几日,二人虚与委蛇,倒也算的是相安无事,如果能忽略伽摩时不时派来袭击的魔物,沈阑甚至觉得这个生活也算乐的自在,当然还是有个不足,那就是有个魔尊在眼前晃属实是有些碍眼,若不是修为不能与他抗衡,沈阑恨不得直接把钟修给掐死,她记得原文中这段副本故事大部分都是在虐女主墨兰,好好的一姑娘愣是被虐的体无完肤,多娇弱的小花啊,被宗门救下时身上大片血肉模糊,后边也是调养许久才好,为此又落下了病根。
这么一想,沈阑猛然想起,按照原来的故事线,今日便是剧情中虐女主的开端,如今女主不在这,剧情还能虐谁,心中顿感一阵危机上头。
沈阑咽下一口唾沫,她敏锐的听见四周的树丛中,里边断断续续的响起某种爬行蠕动的悉索声,远处的高大树木中起码隐藏了几百个魔修,他们虎视眈眈盯着沈阑这块丁点儿大的肉,准备一声令下便即可撕咬。
沈阑看了一眼在树干上闭眼小憩的钟修,咬牙切齿道:“魔尊大人真是好打算,准备了这么多天竟送我这么一份大礼,真是令我沈某受宠若惊。”
树上的钟修睁开眼,抬手揭下了覆在面上的面具,露出惊如天人般精致的脸庞,如狐狸一般上挑的眼睛微眯,殷红的嘴角勾起,唇边的红痣更是衬得他妖冶异常。
沈阑看着那笑靥如花的盛世美颜只觉得一阵牙痒痒,钟修从树上落下,懒懒道:“这才是见面礼,真正的大礼是这座阳逻城。”
沈阑脸上大惊,上前双手揪住钟修的领口,却被一旁的魔修拖走按倒在地,沈阑挣扎着的大声质问:“你要献祭一座城?就为了破开魔界封印?”
钟修仰面大笑,像是听到一个极致好笑的笑话,他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睁开满是血色的眼睛,那神色万分癫狂:“我不过是想族人们一起出来玩,何错之有?”
沈阑瞪大着眼,她似乎听到了一个重磅的秘密,她可能需要消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