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芸再睁眼之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之上,伸手攥着柔软的被子,意识开始慢慢回笼,回忆起意识消失前的片段,洛芸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身上也疼的不行,猛然听到了门外有脚步声,洛芸不免有些警惕,下了床走到桌子前,将一个茶杯摔碎,将一块稍大的碎片捏在了手中,那脚步声停了停,径直向洛芸所在的房间走来,来到她的房门前。
叩叩叩。
“客官,您还好吧,是否身体有什么不适?客官?……”
叩叩叩。
洛芸将手中捏着的碎片又紧了紧,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她的手掌,感受到的剧痛让她更清醒了几分,胸部剧烈的起伏,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
店小二正准备再次敲响拿到房门,只见那扇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引入眼帘的是一位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女,那少女平淡的眸子看着他,平静地道:“无事,只是方才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盏,我会想办法赔偿的。”
店小二听罢只是有些谄媚地笑了笑,随后道:“原来如此,姑娘这才刚醒,还是小心着身子。”
洛芸只是冷冷的回了个“嗯”字。
那店小二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笑了笑,周身透露着一丝诡异,他开口道:“对了姑娘,你姐姐托我给你留了句话,她说让你好生休息着,她一定带你回去。”
洛芸瞪大了眼睛,瞳孔有些颤动,一旁的店小二还在感叹姐妹俩感情深厚,猛的被眼前的少女抓住肩膀,少女道:“你果真见到我姐姐?”
店小二突然被问的有些有些没反应过来,掩饰性的抓了抓后脑勺道:“是啊,你姐姐在你还昏睡的时候找我们要了点绷带帮你包扎伤口,你姐姐多好啊,可别在闹矛盾了……”那店小二还在一字一句的絮絮叨叨,而洛芸并没有听进去太多,只是视线却盯着自己手上包扎好的蝴蝶结。
她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前方,眼中漫起一片水雾,任凭眼泪肆无忌惮的顺着脸颊倾泻。
店小二又是挠了挠头,又讪笑着一字一句道:“若是姑娘没什么需要的,那小的就先下去了,若有其他需要可到楼下找店小二解决。”说罢便匆匆下了楼,仔细一看,那身影的动作有些僵硬,像是第一次使用这具躯体一般。
洛芸关上房门,重坐回床边,环顾四周猛的在一旁看到了放在角落里的一件银灰色,那件衣袍对比初见时已经是破烂不堪,上边还沾了不少血迹,洛芸将衣服抱在怀中,闻着衣物上已经快消散殆尽的香气,眼中的泪水更是像泄洪了一般,怎么止都止不住。
叩叩叩。
门外再一次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像是怕吵醒屋内的人儿一般,寂静片刻后,门外又响起了一阵小声的嘟囔:“莫不是还没醒吧,要不我一会再来?”
洛芸猛的瞪大一双清眸,来不及擦拭脸上的泪痕,蹭的起身来到房门前,打开房门便见到沈阑转身准备下楼,忽的眼眶一红,上前伸手抓住眼前人宽大的衣袖,颤声道:“姐姐别走……我害怕……”
眼前的少女亭亭玉立、冰清玉润,有着出水芙蓉般的姣好容貌,原本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脆弱,娇嫩的脸上满是泪痕,洛芸如同一个无助的幼童死死攥着沈阑的衣袖,纤弱的身子轻轻地颤抖。
沈阑愣了愣,随后鬼使神差地敞开了怀抱,上前轻轻环抱住少女的身躯,用着一如当年的轻柔嗓音道:“我在。”怀中的少女身子一僵,将自己的脸埋入沈阑的颈窝,任由眼泪无声地打湿眼前她肩膀上的衣物,呼吸间是那人身上独有的体香,如淡雅的花香沁人心脾,又忍不住悲从中来,哭的更是梨花带雨。
沈阑小心翼翼地揽着少女进入房间,将她按坐在榻上,轻柔的用丝帕擦拭着少女脸上的眼泪,心中腹诽:不愧是原文中的主要角色,就连哭鼻子也是如此好看。
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回过神的洛芸像是鹌鹑一般低着头不敢面对沈阑,小脸被憋的飞起两片红霞,沈阑见状只是用手掩住嘴噗嗤一笑,随后一手抬起少女小巧莹润的下巴,屈指在鼻尖上轻刮了一下,少女猛地别过头,露出的耳阔从一开始的粉转为了殷红。
沈阑俯下身轻轻揽住洛芸,凭借着自己在现世帮亲戚带小孩的多年经验,成功把鹌鹑状态的洛芸哄得破涕而笑,恢复了些许状态的洛芸缓缓吐出一口气,开始讲述起二人分开后自己的经历,自从落入那大裂隙之后,再一睁眼她便发现自己被人捆住,一开始对方把她束缚在榻上,后来便是把自己监禁在地下一洞穴内,有东西隔段时间便划开她的皮肉,血液顺势滴落在一个阵法上,似是在用血液在滋养什么东西。
沈阑蹙着眉头,思索半晌,实在是记不起原文中有对这个事件的叙述,只轻声道:“事情开始棘手了。”
洛芸听罢也是心中一紧,往日清冷无波澜的声线也带上了担心,道:“这可如何是好?”
沉默许久,许是觉得气氛太过于沉重,沈阑摆出流里流气的笑,整个人黏在了洛芸身上,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道:“可惜了,一会就得出城,来不及带你去一趟落花阁,里边都是顶好的姑娘嘞……。”
洛芸突然被一阵馨香包围还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后脸色一沉,柳眉紧蹙,抓着沈阑的手焦急质问道:“姐……小师叔你碰她们了?你真的碰了?”眼睛瞪大,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一贯的冷静自持,竟委屈的像是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一般,咬了咬唇,偏过头不再看着沈阑。
沈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小孩生气的如此突然,只是挠了挠头,正想要上前解释一番。
忽地,周围烟雾四起,以极快的速度充斥着整个房间,沈阑抬手用袖子捂住口鼻,转头对洛芸道:“小心雾气有诈。”
扑通——
沈阑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倒地声,正想摸索着过去查看情况,后脑勺骤然感到一阵钝痛,在意识昏沉之际,沈阑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手中拿着棍棒笑得一脸狰狞的店小二,心中涌现了无数的华国国粹,只恨自己没机会当场说出口,随即失去意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片刻后脑勺的血迹开始在身下晕染。
“小师叔,小师叔,姐姐……”
沈阑真的就昏昏沉沉的醒了。
睁眼后就见洛芸神色焦灼,被五花大绑在对面,她在此之前似乎一直盯着陷入昏睡的沈阑。见沈阑醒来,似是松了一口,眼睛都亮起来了,又柔柔的叫了一声姐姐。
沈阑还是觉得有些晕乎乎的,脑后的伤口已经止血,只是血液在头发上凝固,着实是令人不怎么好受。
所说没有洁癖,但是她的心情依旧是非常糟糕。
被五花大绑的感觉很是难受,何况自己一低头便发现自己身上的外衣被脱了去,身上只着里衣和亵裤,衣领松垮,香肩半露,隐约可见里边穿的贴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