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熬到晚上十点到了影视城，找到了赵四介绍的剧组，场记把他们带到副导演那。
“导演，特型演员到了。”
副导演胡子拉碴的看着正当年，估计有个三十多，不过没怎么心思修边幅，看样子年纪更大点。
老嫖一脸赔笑的喊着导演，郑凯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呢，一会化好妆，当死尸，不能乱动，看到那两个木桩子没，一会吊在那，快的话，十来分钟，慢的话，估计一两个小时。一人三百，你们看怎么样？”
郑凯一愣，老嫖更是直接急了；“导演，不是说好的躺着么，怎么变成吊着了。”
“躺着，躺着用得上你，随便来个群演花个60不就得了。”
导演呵斥了一声，这哪来的傻狍子。
“这，来都来了，导演要是超过一个小时的话，可要加钱，一个小时三百，哪怕是一个小时超过一分钟，也要加三百我们就干。”
老嫖咬咬牙，痛下决心，还是改不了砍价的毛病，不过这次是往上砍。
“行，说好了哈，别到时候反悔，这活可不好干。超过一个小时哪怕超过一分钟，也算六百。”
“不过，事先说好哈，不能乱动影响拍摄，还有这是夜戏，也是雨戏，会浇水下来的。”
副导演一锤定音，“场务带他们去化妆。”
“尼玛的，大意了，这导演不讲捂得啊，难怪喊我俩来，吊着还要被淋水，哪个该死的编剧写的戏。”
老嫖咬牙切齿的小声骂着，不过脚步还是跟着场务走了。
场务听到这话笑了：“编剧倒想让你们轻松点，但人家小鲜肉主角不干，要的就是真实，残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想好了哈。”
郑凯听到这话，也是暗自摇头，这尼玛改戏改的，真是无语，来都来了，认命了。一个小时三百不少了。
本来还说的是什么躺着把钱赚了，这回是竖着躺，这钱真够残酷的。
没一会，两人就化好妆了戴着长长的假发，被吊在树桩上。
从外表看，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满身血污，伤口纵横交错。
导演一声令下，a。开始了。
夜幕下，水哗啦啦的浇下来，雨夜也是杀人夜。
一个小鲜肉，带着斗笠，一脚踹开了，一家怡春园的大门，大喝一声。
“田伯光，出来，今天我令狐冲要替天行道。别以为你躲在这腌臜之地就能逃过了。”
各种高光打在小鲜肉脸上，果然是嫩、鲜、滑。
郑凯和老嫖同时一愣，感情搞了半天，他们是扮演的，是誓死不从的良家妇女啊。
但这令狐冲啥时候，在这种地方干过田伯光了，这也太离谱了。
CUT。
“好的，演员休息，不错不错表现的很有张力。准备下一场。”
导演喊完，连忙开始拍小鲜肉的马屁。
不过小鲜肉还是皱着眉头：“导演，我还是再来一遍，这台词说的不顺嘴。”
“华少，真敬业，好的，听华少的，再来一遍。”
a.
又是咣当一声。
这回小鲜肉脸部扭曲，气势逼人的说出来了台词：“1234567,234576。”
郑凯在雨水中，听到这台词，都吓傻了，尼玛，这叫顺嘴的台词。
这演员，真尼玛敬业。
就这样反反复复，就这台词表情上面小鲜肉不断的尝试，力求逼真，演出少侠的风范。
不过也苦了，在场的演职人员了。
都说华少敬业，前面也见识过了，现在更加佩服了，有钱大晒。
这镜头来了十几遍之后，小鲜肉终于满意了，开始打戏的部分。
不过此时，武替就开始上场了，打了几遍，小鲜肉还是不满意。
觉得自己上，自己也行。
人嘛，总要有第一次的，这次可是笑傲江湖的令狐冲，帅的呢，要是没几个正面动作，他的真爱粉们，会失望的。
“导演，还是让我来试试吧，我觉得这一遍动作我已经全部记住了。”
“好的，来让华少来一遍。试试看。”
导演早就熟悉了小鲜肉的敬业，他说啥是啥，谁让人家有流量，拍出来有粉丝买单，剧集不愁卖。
那边已经示意反派的武替注意点了。
吃这碗饭的，自然知道，啥时候该认真啥时候该假装认真。
两人一段打斗下来，小鲜肉还是觉得差点意思有点不过瘾。
“导演，这里改一下，让仪琳给我喊加油。”
郑凯听到这个要求，虽然闭着的眼睛，脑瓜壳都麻了。
这戏还能这么瞎编，仪琳可是出家人，在怡春园，给令狐冲加油，对战田伯光。
小鲜肉的要求就是命令，很快演仪琳的女演员虽然嘴上抱怨还是强行营业了。
之后的场景变成了。
令狐冲对战田伯光的快刀，吼吼哈嘿，仪琳妹妹打开窗户喊着：“冲哥哥加油，冲哥打败田伯光，救我出苦海啊。”
小鲜肉；“1234567,23456,1234.”
一边打斗，一边相应仪琳的加油。
这场戏也不知道拍了多久，郑凯慢慢的听到旁边的老嫖在喊救命，雨声太大，声音越来越小。
开始还以为是错觉，在看一眼老嫖，这家伙脸色煞白。
“那个死尸，那个死尸你这么睁开眼睛了。cut，cut。”
导演暴跳如雷，小鲜肉拍得正酣畅淋漓呢，一个群演，出什么戏，添乱不是。
郑凯双手一使劲，绳索松开，从木桩上跳下来。
“雨赶紧停，出事了。”
搬了个梯子把老嫖的绳子解下来，往屋里的干燥的地方放下。
一摸额头，滚烫，这他娘的老嫖已经烧糊涂了，都开始烧的翻白眼了。
小鲜肉一愣，他们打着打着都进屋里了，莫名其妙的进来两个人。
还直接放那了。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别演了，再演，这哥们就真要成死尸了。”
郑凯喊了一嗓子，现在都不是一瓶点滴能解决的事情了，必须抢救老嫖了。
也就一个多月没见，这家伙都虚成这样了，淋雨几个小时而已，快给浇灭了。
小鲜肉不知所措，导演喊着场务打电话，最后还是副导演探了一下老嫖的鼻息，赶紧开车送医院了。
郑凯也随车去医院了，半路老嫖就直接嘎了，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副导演看着郑凯，郑凯看着副导演，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回，老嫖以后真是可以安心躺着收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