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更春,其实你可以和金同学再商量商量,进入XTY的事儿下次再说,叶家如此神通广大,她不必如此为难自己。我呢,还有事,就先走了。”
“唉!萧银也,我要是能靠家里我还来找你做什么啊!你别走!你给本大少停下!”
“女人,我在命令你!”
“还往前走是吧!我早就看破你的伪装了,其实你也在为本大爷的愤怒而害怕颤抖吧?”
......
“你都在这儿喊十分钟了,银银腿脚快点儿都走到冰河世纪了,那么久没见了怎么还这么一副不值钱的样儿啊!”
谢华君叼着烟倚靠在班门口,看见叶更春身边一圈真空区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吐槽。
她光骂还不解气,左看看右看看没找到什么行凶的工具,索性将烟头弹到还在出丑的家伙身上,烫的也更春“嗷”的一声,扭曲着脸朝谢华君扑过来。
“还没到动物模仿秀。”谢华君一把就把他推到墙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叶更春捂着头眼睛里还包着眼泪,他瞪着周围路过暗暗关注的同学,生气的大喊“天凉X破”吓退了一大波人。
......
另一头萧银也那点被冒犯的不悦散的很快,实在没必要因为金暖暖这样的人动气,如果不是借着叶更春的光,谁能记得这样一个城东来的女孩儿呢?
只要她不松口,XTY乐团的大门就永远不可能向金暖暖打开!
王叔找叶更春传话让萧银也略微有些意外,但细想又觉得确实符合王叔做事的风格。他根本就不是想知道她的行踪......或许有一点,但更多的绝对是想通过叶更春给她传话,希望她就萧老爷子的事儿道歉认错吧。
她很想说本小姐不装了!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对着块牌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忏悔了!
但现实就像是低廉的烤肉串,很骨感。
无欲无求的人往往来去如风,而像她这样贪心的人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会被欲望的藤蔓绊住脚步,越是挣扎就缠的越紧,可若是待在原地迟早会被缠成茧吞吃干净。
她不能失去那些萧家老顽固的支持,她不能孤身一人对抗暗处虎视眈眈的猎手,尤其在明确箫蔺权的身份后。金暖暖说的没错,没有萧家,她萧银也什么也不是。
也正因为她早早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会死死攀着萧家,以手里掌握的大笔财富和股份,以血浓于水的亲缘,以沿袭下来的对血统的执着观念!
她也不想让王叔和阿姨失望,她身边只有他们,自从萧观岭出国后哪怕一通电话都没有打来,她好像成了真的孤儿。
无论王叔夫妻对她的感情在心中占比几许,她都没办法舍弃,只能在悲恸和眷恋中内耗。
等哪天她无欲无求了,或许就能活的更随心些。
或许是不得不回去低头让萧银也的情绪没有以往那么到位,她在医院给宋言树端茶倒水的时候注意到他看了她好几眼。
心动了吧?美貌又高贵的大小姐一片痴心,放下身段伺候他,还能为他提供好消化的软饭,这甜T蜜M的和男性向童话没两样了!
“萧同学......”
萧银也用恰到好处的茫然眼神的看向宋言树,他脸上的淤青在药物的帮助下好的差不多了,连断腿上了几次仪器都好了大半,此时的样子又回到了之前那副高不可攀的圣洁样,只是眼中的寒意已经不像初识那样慑人。
看到萧银也停住了削苹果的动作,那形状姣好的薄唇抿了抿,在她期待夹杂着鼓励的眼神中开了口。
“我要出院。”
萧银也感觉自己的脸应该是僵住了。
她就知道!事情进展顺利才是有鬼呢!倒霉事儿就是扎堆来的,晚上回去得和一捧灰道歉,现在还得受这个死面瘫的气!
“怎么突然要出院,腿伤还没好呢。再治疗几天上几次仪器免得留后遗症,身上的伤也要做干预,不然该留疤了。”
“我只是通知你。”少年人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什么感情,似乎觉得失礼硬邦邦的又补了一句“你交了多少钱我会如数还给你的,不用打折。”
萧银也沉默的将手中的削到一半的苹果放到一边,脸上的笑容牵强,低落的情绪难掩。她垂下眼眸,好半晌才低声打破安静。
“我知道你着急出院是为了什么,你爷爷的医药费我可以出,你之后的学习费用我也可以出。”
“你,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做我的家教,那些都作为你的报酬。”
“可以吗?”
宋言树看着面前的少女明明是给予的那方,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祈求的神色,他用力将衣角从萧银也手中扯出来,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或许做所谓的“家庭教师”是他可以选择的最好的一条路,就像之前想的那样,只要守住底线没什么不能做,萧银也也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强迫他......只是人生中收到的来自他人的善意太少,他总会想到那个阴冷不散的深夜,湿漉的脸颊带着体温碰触冰冷的手还有缠绵交织的告白。
狂奔后被塞到手中的退烧药、一次次往返奔波的牛奶和豆浆、需要的补品和床位、救他出魔窟的挺身而出......
他不喜欢她,可以出卖自己在城东长出的一文不值的骄傲,却已经做不到拿萧银也的感情当牟利的工具。
真情不易,对她和他这样的人来说都是。
萧银也等不到宋言树的妥协,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她紧紧交握着双手。
在长久的沉默对峙之下她强装轻松开了口,只是怎么听都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你要去哪儿当然是你的自由,但是身上的伤也不能不管,你之后要记得定期来这边进治疗舱,身上留疤不好看。”
宋言树依旧没有说话,沉默着起身离开了病房,没再回来。
萧银也就这样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耻辱还是失落,或者说习以为常。
好像总是看见别人的背影,好像总是被毫不犹豫的抛下,好像总是多余的。
不知道坐了多久,萧银也踢了踢有些麻木的脚,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将锈的彻底的苹果扎了个贯通后打道回府。
秋深了,山道上飞驰而过的车轮卷起金黄的叶子,不知从谁那儿得了动向的王叔一言不发的开着车,眉头还是紧皱着。
萧银也定定的看着窗外,明明是风的背影却隐约有人的身形,忽而变大忽而缩小。
果然只是风而已,裹挟着金色的叶子变来变去的。
她忽的笑了,轻声道。“王叔,我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