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箬箬二字,江浅扑腾的腿垂了下去,不再挣扎。周以白眼中阴鸷越发深沉,直接抱着她朝马车走去,马车旁的扶星早已经看傻了。
周以白抱着她轻轻松松跨上马车,丢给愣在外面的扶星两个字:“回府!”
等车门重重摔上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忙拉起缰绳,朝江州城中心的府邸去。
车内,周以白直接把江浅抱在身上,一只手紧紧禁锢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掰过她的脸,仔仔细细的观察,似乎在确认,这人是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江浅瑟缩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他周身的肃杀之气,让她心里发怵,大半年没有见,他身量高了许多,人也壮了许多,只是看着气色不太好。
江浅垂着眸,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没想到周以白会来江州城,没想到就这么遇见了,最主要的是,她心里还没想好该怎么说。
周以白慢慢放开了她的脸,埋首在她的颈窝,像小狗一样在她脖颈旁边蹭了蹭。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子上,痒痒的,江浅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元…元祈,我…唔…”
江浅话还没说完,周以白就用手卡着她的脖子狠狠啃咬着她的嘴,江浅倏地睁大眼睛,推搡着他,结果一点也推不开。
这一声元祈,让周以白彻底发了狂,此刻他什么都不想管了,眼前这个人狠狠折磨他至此,他想带着她一起去死,一起去地狱。
唇齿间的疯狂,让江浅不知所措,她还记得周以白第一次亲她时的小心翼翼,现在的他就像一条疯狗。
快要窒息的江浅哼了一声,不想周以白还不放过她,他重重的咬在她的下唇,丝丝血腥味在两个人嘴里蔓延开来,江浅皱紧了眉头,张开嘴想呼吸。
结果唇间更加温热的东西探了进来,卷着她的舌尖,扫荡着每一寸边角,狂烈的暴雨变成绵绵细雨,腰际的手愈发收紧,江浅的脸红得快滴血了,她使劲拍打着周以白的胸膛。
可周以白已经完全沉溺,江浅喘不上气,因为羞愤,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可那狗玩意儿根本不放开她,她眼神越来越迷离,最终晕了过去。
周以白察觉到她没反应,这才松了松手,离开她的嘴唇。
他将手搭在她脖子上,试探,又给她把了脉,确定她是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后,才放心下来。
他深深的看着怀里的人,嘴唇还带着水润的红,还稍微破了点皮,溢出点点血迹,周以白环抱着她,又低下头去,舔了舔她唇上的血迹。
喉结微动,又忍不住抬手去摸她的脸,手底的细腻嫩滑,怀里人的安静,终于是让他露出了一抹笑。
“以后可不能惹我生气了!”说着他又低头在江浅鼻尖亲了亲,然后把人心满意足的往怀里按。
到通判府邸的时候,天边的月亮已经升起,他抱着江浅下马车。
府门口站的一溜下人愣住了,这状元郎新上任就带了个女子,能是什么好官儿。
其中一个有眼力见的老管家站出来,给周以白引路,把他带去了后院厢房。
剩下一排人站门口叹气,脸色都不太好,扶星栓好马路过他们,冷冷道:“那是少夫人,她可是咱们爷心尖上的人,伺候的人不要失了分寸。”
众人立马警醒起来,一个小丫头试探道:“不是说咱们大人的夫人已经过世了,这位夫人又是……”
扶星眼中寒光一闪,瞪了那丫头一眼,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只需要好好伺候就行了!”
后院里,丫鬟们端来了热水,周以白让她们放下水就出去。
他把江浅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拧了帕子,给她擦脸,擦着擦着,他又将手撑在她头一侧,俯下身看她。
从眉眼到鼻梁,从鼻梁到嘴唇上已经凝固的血口子,是她的确是她,他抿嘴一笑,古井无波的眼底像注入了春水。
他又忍不住低头,用嘴轻轻碰了碰江浅嘴巴上的伤口,在上面辗转留恋好一会儿,才又拿起帕子去沾热水。
一遍一遍的擦拭她的脸,直到热水变凉水,门外侯着的丫鬟见他这么久不出来,也没说要用饭。
厨房的人已经来好几回了,可刚刚这大人回来的时候冷着脸,看起来脾气不好,她也不敢去问要不要用饭,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里面的人终于开门了,周以白已经沐浴完,换了一身寝衣,丫鬟连忙行礼。
“不用传膳了,但是煨一盅燕窝,她喜欢半夜起来吃东西,明天早上再去买些萝卜糕,还有牛乳酪也要备下。”周以白一桩桩吩咐着,确认没有遗漏后才让丫鬟退下。
关上门后,他一阵头昏脑胀,冷汗又从额头细密冒出,浑身像有小虫爬过,他踉跄一下,是药瘾犯了。
他的手不自觉朝胸口摸去,衣裳里面放了包寒食散,这是他吃寒食散以来的习惯,不论换什么衣裳,他总是提前在里面放寒食散,以免遇到要紧事的时候,药瘾发作。
他颤抖着手,掏出纸包,紧紧捏在手心,指节发白,牙关不停打颤。
他抬眸不远处的床上,橘黄的烛火里,那才是他的药。
周以白紧咬着牙,把那包东西倒入了水盆里,白色的粉末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他艰难抬脚朝床边走去,身上难受得紧,他晕得看不清东西。
他爬上了床,慢慢朝江浅挪过去,掀开被子,躺下,把人捞进怀里,他紧紧贴着江浅,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浮木。
现在他有些后悔,他应该吃了那包东西,他不想江浅看他如此狼狈的样子,念及此,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手不要抖。他把脑袋拱在江浅脖子上,使劲去嗅她的味道,不停深呼吸,期待从混沌中找着点让自己清醒的东西。
好像是有点用,他时隔半年,安心的合上了眼,在这之前睡觉成了他最讨厌的事,他总是梦见江浅,可醒来之后,又发现只是梦而已,这样的落差日日折磨他,所以他常常夜不能寐。
如今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依然难受着,可嘴角带着的笑,让他看起来有点疯魔。
一夜之后,江浅依然感觉窒息,跟她晕过去之前那种窒息不同,她感觉有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
她翻着白眼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颗脑袋,周以白这条疯狗,把大半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她忍住想骂人的冲动。
想把自己挣脱出来,谁知道越挣越紧,感受到胳膊上周以白胸膛的震动,江浅又被耍了,他竟然还好意思笑。
“你早醒了吧,别装睡!快放开我!”江浅厉声警告。
肩膀上埋着的脑袋抬了起来,惨白的脸上挂着笑:“箬箬,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