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渊见她问的倒是一脸坦然。
他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摞信息符箓，在手里轻轻对齐，视线移向沈青青。
“这些资料便宜的很，一枚上品灵石一张，沈夫人不如都买了去慢慢研究？”
沈青青眨巴眨巴眼睛。
她看起来真的很像冤大头吗？
不过她确实也对于其他人好奇的很，随手抽出一张，然后摸出一枚灵石丢给他。
“贪多嚼不烂，我怕奇葩太多我被吓到。”
余光中注意到大儿子陈令洵已经领着叶舒窈缓缓走来，她便急忙找他们会合去。
拜师大典是在御兽族琨珉山主峰的大殿上进行，距离砚归屿的启微宫不远，可被安排在各峰的宾客可就起早要往这边赶路了。
毕竟御剑飞行比不上狻猊的速度。
碧空如洗的天际中，各种御兽往来飞行不断，沈青青也终于明白那一日赤云鸟为何激动成那般模样了。
因为在众多灵兽飞禽中，它实在算是长相普通的。
突然出现她这么一个冷不丁的夸鸟好看，它可不就可劲儿报恩嘛。
只是当日同她一起感受恩情的叶舒窈现在正一脸乖巧地跟在她的大儿子身后，陈令洵见娘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甩开叶舒窈的手。
可是叶舒药却不肯。
“洵哥哥，牵手手，窈窈要牵手手。”
沈青青听着她的嗓音自动成了小奶音，视线不自觉地移开了。
她实在不忍心细看自己儿子为难涨红的俊脸。
毕竟这里也有她作的孽。
片刻后，沈青青才开口：“她怎么没有跟着青羽宗？她跟着我们万一被骗走怎么办？”
毕竟她都这般心智了，除了好骗就剩好骗了。
陈令洵一只手被迫牵着叶舒窈的手，另一手挠挠自己的脑袋不知该怎么回答。
“窈窈不会被骗走的，窈窈不会离开洵哥哥。”
叶舒窈主动回她，沈青青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了。
如今她差不多与小梨子一般的心智，可小梨子却没有这般黏人的，可也不是轻易被人哄骗走的。
“那好，你要乖乖听话，我才让你跟着洵哥哥。”
沈青青看着她懵懂的小脸忍不住嘱咐。
“你是谁，我还要听你的话吗？”
“当然要听，你洵哥哥都要听我的，不然我不让他和你玩儿。”
叶舒窈一听唇瓣裂开作势要哭，沈青青生怕她嚎一嗓子引来众人的视线。
连忙向大儿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陈令洵牵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柔声道：“不要哭，再哭就不好看了。”
叶舒窈立马弯了弯小鹿般的圆眸：“那我笑给洵哥哥看，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沈青青默默地把视线扭到了大殿中，她不应该在这里。
母胎solo的她凭什么穿书还要被迫吃儿子的狗粮。
御兽族的拜师大典不同与其他宗门拜师大典，御兽族向来只有族长收徒时才会邀请各宗门派系前来参加。
这样的盛典之所以这般隆重，主要缘由是收徒的同时等同于昭告天下，御兽族下一任族长的继任人选。
这样的人选绝对有独一无二的灵骨天赋，除了与万兽感召之外，还有心无杂念，不带一丝心魔之人才能胜任。
而在拜师大典上，小梨子唯一要做的验证便是证实心魔的测验。
她需要缓缓走过大殿，然后一直走向大殿正中的心魔石。
那是一块萦绕着丝丝黑气的石块，带着极居蛊惑的意念。
而被测验者要把掌心贴在上面，入定一炷香的时间，而与验魔石相连的便是一块云屏，它会把被测验者所有的心思演示在云屏中。
这大概是意识与科技的结合，可以让自己的想法完美的投影在屏幕当中。
沈青青也不知其到底难不难，她侧面望了眼高高在上的砚归屿，他的眸色沉静仿若雕塑丝毫看不出任何情绪。
突然人群中一阵骚乱，沈青青转头便看到小梨子娇弱的小身影出现在逆着光芒的大门间，她遥遥地看着她慢慢走近，再走近。
犹如不染丝尘的精灵慢慢在她的视线里凝实。
她的面容仿佛渡上一层光，总有一丝丝的不真切感。
小梨子仿佛已经走过这条路走了千万遍，她视线淡然目不斜视，坚定而又自然地走过长长的大殿红毯。
直到来到验魔石前面，沈青青望着她的侧脸丝毫不敢移开视线。
只见她抬起手掌前闭了一瞬的眼睛，随即睁开，然后掌心朝下放在了验魔石上。
她的心随着小梨子手心落下也紧紧地被揪动起来。
随即云屏上已经闪现出多彩的波动，一般情绪波动都会以色彩展示，明艳的颜色通常都算是正常。
唯有颜色越凝越深，越暗，才会代表心魔的存在程度。
沈青青她凝望着云屏不敢眨一下眼睛，慢慢的云屏上的颜色开始越变越深，已经慢慢凝成蓝色，深蓝，紫色，深紫，棕色，甚至缓缓即将凝成实质的黑色。
这时，大殿内雅雀无声。
那云屏中竟开始出现一道道不稳定的尖锐的声音。
“你还想要修炼，做梦！”
“你怎么不去死？你个赔钱货！”
沈青青听到这些变了音调的话，忍不住僵住了。
这些话存在她的记忆深处，最深处。
她明白过来，这是沈氏曾经对小梨子说过的话。
她恨，恨极了她怎么能对那么小的孩子说出这般恶毒的话呢？
沈青青只觉一阵恍惚。
“娘！”
是大儿子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沈青青的目光无法聚焦，她微微抖着身体望向小梨子，嘴唇颤抖着无法发出一个音。
她只隐约觉察到大殿中的氛围已经有了变化，有人脸上已经浮现讥讽，甚至有的人已经毫不顾忌地高声否定。
“这御兽族怎么会找了心魔如此重的人做徒儿？”
“御兽族收徒向来重天赋，心魔一事事关重大。”
“御兽族的心魔可关系着天下安危，若心魔不除，我们各大宗门是不会认可这人做族长的，御兽族掌天下灵兽，可差不得一丝一豪。”
“嘭！”
云屏上即将凝成黑色实质时，突然被一道耀眼的强光刺破，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