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细看,果真是大儿子陈令洵,见他完好没有伤到,她的鼻子陡然一酸。
只他衣衫破损不堪,胳膊背后挂着撕破的布缕,脸也花了,可脚下步子意气风发,气势夺人。
“阿洵!”
沈长平忍不住喊了一声,沈青青才察觉出不是做梦,她赶紧把展开的防御阵收起来,一把无形的伞似的合起,不知为何还卡顿一下。
那少年乍一看到他们,双目登时亮了几分。
“娘,舅舅,平哥,你们怎么来了?”
“如今你们正好来了,那便同我上山把那野兽抬下来。”
沈青青一听,他果然去捕野兽了,忍不住重重拍了他肩膀。
“你这孩子明知故问,你怎么还能擅自上山,害舅舅和我这么担心。”
只见他面带愧疚地低下头:“娘,我错了。”
他很快又抬头冲沈青青灿烂一笑:“里正答应了,只要把捕到野兽,他便分给我们田地。”
田地?
他这般冒险,哪里是为两亩田地,恐怕更为在果子村站稳立足。
几人一番折腾扛着野兽下山时,正是日落西山,农人归家时分。
野兽已经被捕到的消息在这个不大的果子村瞬间炸开,现在沈青青一家是家家户户时常挂在嘴边的恩人。
“若不是他们在,恐怕这野兽不知要害死多少村里人。”
“那可是,沈青山的外甥可是修炼之人,武力必定超人,要是他们留在村里,我们也不怕被野兽袭击了。”
“为了让他们留下来,不如我们去找里正,分给他们田地好长久的留下来。”
沈青青当晚便被里正叫到家里,在众多村民的强硬建议下,把村里的耕田分给他们两亩。
她本想客套推脱两句,谁知众村民硬是看着她拿了地契才安心坦然地回家睡觉。
沈青青一大早心情便好极了,做早饭时都忍不住哼上两句,磕俩鸡蛋搅碎放在面粉里拌匀,一把小葱清洗干净剁碎放在面粉中,加水加调料搅拌,做成糊状准备摊面糊饼吃。
热锅浇上一层油,把面糊往热油中轻轻一摊,伴随着“哧啦”热油爆裂声,随之弥漫开来的葱香伴着油烟气息钻进鼻间。
沈青青满意地深深嗅了嗅,耶,忙碌了几日,安心熟悉的烟火气又回来了!
她的一片饼还没摊熟,就见大儿子陈令洵闪进了厨房里,他面带几分愧疚:“娘,你怎么不等我来做早饭?”
“你昨日从城里赶回来,又马不停蹄上山为我们拿下两亩田,理应多睡会。”
“娘,你可别笑话我了。”
被娘一夸,陈令洵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他的视线看向锅里,看着娘熟练地把饼翻了面儿,焦薄的葱香在一瞬间绽放到极致。
他难以自抑地咽了咽口水:“娘,你做得饼好香啊!
这是什么饼?”
娘好像以前从没做过这种饼。
沈青青顿时有些头疼,只能胡诌是从前书上学来的。
“这种是葱花面糊饼,抗饿又简单。”
以前她上学时,早餐竟然是这种面糊饼,喷香又软和好消化,简直是学生时代必备早餐。
待沈青青摊好一大盆的面糊饼,几个小家伙晃着脑袋也往厨房里钻,大概是太香了,都想一探究竟。
沈青青一股脑把人往外赶,有人看她做饭她会手忙脚乱的。
很快把几人的饭菜分好,几个孩子猛虎扑食般吃得满嘴冒着油光,双手也沾着一层油。
这时候,木门外传来声响,陈令洵嘴巴叼着一片饼就去开门。
门外的沈长平被面前的一幕惊得张了张嘴巴,半天才问出:“爹让我来问问你,今天还上不上山?”
“唔,嗯!”陈令洵忙不迭地点点头,嘴巴里塞着饼不方便说话,一把抓住饼,边咀嚼边答:“去的,去的,我娘和妹妹今天也去上山。”
山,自然是要去的。
上山的要求是沈青青主动提出的,她得去山上搜罗搜罗好东西。
沈青青听到门外的声音,知道是大侄子沈长平,便随手拿起两片饼走过去。
“长平,吃过早饭了吗?这两片饼给你尝尝。”
沈长平忙推辞:“姑,我吃过了,你给弟弟妹妹吃吧。”
可这饼子好香啊,他刚刚看到陈令洵拿着吃得满嘴流油就猜到它的美味了,这会美食离得这般近,他不受控制地咽了咽口水。
太香了!
沈长平比陈令洵还高半头,沈青青和他说话都是仰着头的,这会一抬头就看到他狂咽口水的动作,也不管其他直接一把塞进他手里。
“你不饿就给你弟妹带过去尝尝。”
沈青青把东西收拾妥当后,就出门随着大儿子准备上山去。
第二次郊游的心态爬山心态完全是不同的。
月鸣山远处望去苍翠挺拔,峭拔巍峨,近处山阔低矮,常有村里人出入渐渐踏出了一条进山的小路,几人沿着小路向高处走去。
日头越升越高,不常运动的沈青青不一会儿就后背汗津津的,她牵着小梨子的手也冒了不少汗,看着一直乖巧的女儿忍不住开口。
“小梨子累不累?累的话娘来背你。”
沈青青见小梨子梳了两个发包,身量小巧,爬到陡峭处双手双脚几乎并用身体几乎要与地面平行。
“娘,我不累,我...”
小梨子的话没说完,便被他大哥一把揪过去放到了背上,他把原本肩上的弓箭都拿在手里。
“我来帮你拿吧。”沈青青顺势想接过来,没想到真到手中的时候,弓箭的重量她差点没拿住,脚下晃了晃。
“姑,我帮你拿。”沈长平原本和他爹走在前面,可他一路上都在关注着身后姑姑一家的动静,这会有了机会立马凑过来要帮忙。
其实,有好几次他都想顿下步子,想问问姑姑那饼是怎么做出来的,能不能教教他做法,可又不好开口,一开口问好像感觉承认自己馋了。
沈青青自然推辞,她还没较弱到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地步,不过还是隐约感觉出这大侄子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