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玉微不可察地愣了瞬间神,但很快便自然地翻起了白眼,否认道:“只是为林典不觉醒灵力感到惋惜罢了。不然的话,有这么一个竞争对手,岂不是更有意思?”说罢,便率先一步走回龙宝交易所。
钱会长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侄女儿啊,以你的身份地位,以你的潜力修为,这大兴国,甚至更广阔的世界,哪有什么人会看不上你?到时候…”他自顾自畅想着未来,全然不知钱清玉早就走得影儿都没了。
车辇之上,林典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仍旧不断自发旋转的小方块,目不转睛。李棠薇见状,也没有出声。
渐渐的,马车产生了轻微的颠簸。向外望去,楼房已经消逝在后方,两旁只剩下高耸的树木以及更远处连绵的山脉。行进速度也逐渐放缓,最终停在了一座庄园之外。
这座宅邸,是典棠府的两位大家长,当年名气小有所成之后建造的。虽然外观看上去依旧恢弘气派,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难免有些老气。而且,如今这座庄园之内,人迹罕至。甚至是一些节假日,都门可罗雀。
“比起往昔,冷清了不止一点儿啊!”李棠薇眼波微动,颇有感触地说道。
林典对此仿佛已经习惯,笑着说道:“先不提典棠府的问题,光是因为总府迁至大兴国国都,这里只是一处地段偏僻的老宅,冷清些就很正常。”
“咯吱~”
在两人交谈间,大门由内部开启。出来的是一位早已白头的管家,姓刘。刘管家身后是一位身材丰满但年龄不大的女子。她是李棠薇在兴阳学府内的挚交好友,名为官琪。因为其专精于打理各种产业事项,被邀请前来处理典棠府在嵊阳城的一些小问题。
“刘管家,官琪姐好!”林典乐呵着打招呼。
刘管家连忙尊敬地拱拱手:“见过两位少府主。”随后侧身做出一个“请进”的姿势。
来到一处有着假山配小水池的亭子,刘管家自行退去忙碌了。
片刻后,林典主动出声打断了李棠薇和官琪的友好互动:“我怎么感觉到了…一股暗流涌动的味道?”
闻言,两位女生也是收敛起笑意。李棠薇的容颜瞬间冷峻了下来,反问道:“还记得…他吗?”
这一问,林典的脑海涌现出了许多记忆碎片。
那是在自己记事后,又过了几年。在一个飘着鹅毛大雪,视线根本看不清一米开外的人和物的冬天。
爹娘在外处理事务,偶遇一个青少年遭受到了仇家追杀折磨。奄奄一息之际,不忍心看着他这么落魄地死去,于是就将其救回。
后来,这一位少年勤学苦练,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被破格收为典棠府的首位大弟子。
想当初,这一位大师兄对林典和李棠薇非常友好和善,尤其是年幼的林典。每一次回来,都会带上各色美食或玩具,只为了哄其开心。
相对应的,受到一家子厚爱的他,在典棠府内的威望也是日益攀升。
直到爹娘因事离去不返,他渐渐断绝了跟两位嫡系继承人的来往。而且,有着分割典棠府,自立为王的歹念!
这个人,名叫石鑫!
回忆起这些,林典默默点了点头。
“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石鑫明天会到老宅,再次商议典棠府最高管理权一事。”李棠薇冷冷地说道。
官琪接过了话语,双手一摊:“不仅如此,他还带了一个自认为可以说服众人的荒诞理由。”
“什么理由?”林典很自然地提问。
“石鑫认为,哪怕只是短暂失去了两位灵巅之境的顶梁柱,但外界对于典棠府的觊觎和压力,已经不足以支撑我们继续等下去了。所以,他想要率领典棠府上下,退出大兴国五大府的名号,并且切割地界和业务。以此来最大限度保全府邸上下的安危。而且他觉得,让他来主导这一切,也算是给了我们两个所谓嫡系的面子。”李棠薇将石鑫的打算缓缓道出,语气之中的愤怒难以遏制。
林典第一次听闻,自然是破口大骂这个人忘恩负义,猪狗不如!接下去官琪补充的话语,更是让林典扪心自问,爹娘当初是怎么招的人!
官琪补充说道:“府主之下,不是还有九大长老么?其中有将近一半的长老,同意了这只白眼儿狼的决策。”
“好了,别担心了!”见场面陷入沉寂,李棠薇拍了拍林典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明天虽然表面上是顶着商议的名号,但大概率是他最后一次尝试劝说。届时典棠府可能会真的一分为二。不过,我相信,在官琪的理事能力下,他石鑫可没那么容易将我们吞并。而且,再给我一点时间,到时候,根本不怕他!”
话说到最后,李棠薇眼眸之中透露着无比自信和坚定。
林典微微抬头,眼眶湿润。不知不觉之中,这个“空降”的天赋异禀的姐姐,一直在独自承担着这么深沉的压力,负重前行。
“对不起,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林典低下了头,暗自懊悔。
李棠薇摇了摇头:“你只需要负责成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管是踏上修行之路,还是其他。”
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夜幕已经降临。三人各自回房。
林典取出一直收在怀中的那个方形物件,摆放在桌子正中央。方块凌空悬浮,距离桌子分毫,散发着一如既往的淡蓝色光晕。同时,六个面上的小方格,依旧按照着规律默默旋转。
“该怎么开启呢?”林典在心底提出了疑问。
因为在方才,他已经尝试过了无数种办法。按照规律加快扭动,反向扭动,趁着旋转时的凸起抠出来掰开等等等等。但是不论林典怎么折磨方块,它最终都能回归原样。
这一幕气得林典差点儿就暴力拆卸了。可是转念一想,要是自己的暴力有用的话,那爹娘这个留存之物是不是太小儿科了?
于是,局面就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直勾勾地盯着,望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