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没有找到想要的答案,和灵灵告别,窘迫不安地回到病房。鹏飞已经在病房等候,来接严若城出院。这倒让珊珊松口气,缓解了跟他独处的尴尬。
三人一路无言到严若城的公寓楼下。鹏飞停好车,打开后备箱,帮严若城把病房带回的东西提上去。珊珊局促地站着,不知要不要上去。
严若城左手打着石膏,吊着绷带,右手提着一袋东西。在车后安静的站着,不敢展示热情去邀请她。
“你帮忙抱束花?”鹏飞难得情商高一次,帮她找台阶下。
“哦。。。”珊珊尴尬的照做 。
电梯来到16层,开门进屋。这是一间装修奢华却简约整洁的套房,除了常规的家具,没有多少生活用品,不像普通家庭居住的房子,倒有点像酒店客房,没有一丝生活气息。沙发后面的背景墙挂着一幅巨画,颜色鲜艳,夺人眼球。珊珊觉得画面有些熟悉:满山朦朦胧胧的绿树红叶,衬托着画面中间一颗金黄高大的银杏树。树下,一女孩双手合十在虔诚地祈祷着,旁边的男孩转过脸,含着笑,正深情地注视着她。夕阳斜照,两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宛如女孩依偎在男孩怀里。
“这些东西需要整理起来吗?”鹏飞的声音拉回了珊珊的出神。她羞赧地低下头。
“不用了,一会做卫生的阿姨来了,让她收拾。”严若城坐到沙发上,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电热水壶倒水,发现热水壶里是空的,他正起身去烧水。
“我来吧。在厨房烧吗?”珊珊接过热水壶。
“嗯。。。”
珊珊往壶里灌了水,放在充电底座上,插上插座。她环顾着厨房,没发现几件厨具,拉开柜门,一整套碗筷瓢盆崭新如初,有的连包装袋都没拆,应该从来没用过。打开冰箱,只有几瓶牛奶和一盒过期的面包,什么也没有。
珊珊顿生怜悯:“如果他母亲在,家里该不会这般冷清单薄。”
珊珊提着烧开的水,到客厅给两位泡了茶。
“鹏飞,你着急走吗?”珊珊问
鹏飞一脸疑惑地摇头:“不着急。”
“那我去楼下买点菜回来煮吧。”
鹏飞一脸惊讶,同时惊讶地还有严若城,看着珊珊出门,他嘴角上扬,脸上铺满笑意。
公寓旁边就有家超市,珊珊很快地买了面粉,鸡蛋和菜,还贴心的为他买了新鲜的水果,面包,回到厨房忙碌着。别的菜不大会做,但是身为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般都会手擀面条。
日本的面条碱放了多,珊珊一直吃了不是很习惯。她想趁此机会做自己拿手的面条,不知他俩能不能吃的习惯。
严若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温情蜜意地注视着她的背影,这个画面在他内心荡起涟漪,如果每天他回到家,都能看到心爱的她在厨房里为他忙碌的身影,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珊珊一转身,看见门口的严若城,一惊,脸一红,心脏一阵慌跳。
严若城假装咳两声,掩饰窘态:“搬到这边几年了,厨房都没用过,什么都没有,你能用习惯吗?”
“没关系,我只是随便煮些面条。”珊珊心里慌张地应着:“嗯。。。已经煮好了,可以吃了。”
鹏飞接完电话,三人坐上餐桌,鹏飞本就不擅言语,严若城和珊珊心有芥蒂,不好意思交流,三人各自吃着面条,气氛很是尴尬。
珊珊挑破这种气氛:“我妈和我姐很会做各种家乡菜,我就不是很会做饭,只会煮些面条,你们将就吃吧。”
“不会呀,很好吃,真的。。。”严若城给珊珊一个肯定的眼神:“跟我母亲煮的味道很像。记得她刚来日本那会,经常抱怨这边的食物吃不习惯。自己做饭,没有老家那边的食材,做不出老家的味道,就连面条也没老家面条的劲道。所以她也都是自己擀面条。。。自从她走后,我就再也没吃到这种面了。”他随意扯家常,珊珊却能听出他话中的伤感。
严若城勾起的往事,在三人心中激起酸楚。三人伤感于各自的思念中,气氛又陷入了沉闷。都是远离家乡的孩子,心中牵绊着是同样的地方,那是父母亲人在的地方。但月难常圆,人难常聚,世间之事,难能都如愿。你期盼你爱的人能常陪在你身边,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离你远去。只是对于严若城和鹏飞来说,他们悲伤的是,他们还没长大,在最需要陪伴和呵护的时候,却要感受着分离,被抛弃。 比起他们俩,珊珊觉得自己是幸运,幸福的。虽然自己离开了父母,他们却安然健在,时刻牵挂,等待着自己。她心疼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