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将来四叔若考上秀才、举人、甚至进士后，众人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娘，会不会被嘲笑，甚至影响到科举一途啊？”
沈知瑶微微低头做思考状。
打蛇打七寸，杨老太最心肝沈四力这个儿子，盼着沈四力考上官后，让她做官家老太太。
所以用沈四力来怼她，最为有效。
果然，听到沈知瑶的话，杨老太下意识地就顿住了脚步。
“什么科举？你四叔怎么了？”
小杨氏这时提着木桶从河边回来了。
好奇怎么又说到了她相公。
“你个贱蹄子乌鸦嘴……”
苍天哦，做孙女的竟然威胁起祖母来了。
杨老太气的胸脯上下起伏。
沈知瑶将扫帚放到一边：“奶奶还需要我做什么活？”
“你猪圈清理完了？”杨老太下意识地回嘴。
“没有。”沈知瑶理直气壮：“石铲不小心断了，没工具做不了。”
“什么！”杨老太垮着张老脸，感觉她这把老骨头都要被沈知瑶给气散架了。
沈知瑶继续道：“我待会儿去隔壁家借用一下石铲，奶奶，我饿了。”
话落，不再看杨老太，带着沈月牙转身往厨房走去。
她们说话的这功夫，刘氏已经返回厨房，将野菜汤做好了。
一盆子的野菜汤，和十五个粗面馒头，这就是沈家的朝食。
“二婶，我来端馒头吧。”沈知瑶给刘氏打了个照面，主动将一旁摆放着的粗面馒头端起。
刘氏盘在嘴里的“不用”二字还未出口，沈知瑶就离开厨房到了堂屋了。
沈七珠赶紧追上去，怕沈知瑶偷吃。
沈家一共十五口人，等刘氏将野菜汤和碗筷端到桌子上后，除了在田地里干活的沈老汉等五人，和在镇上读书的沈四力外，剩下的九人全挤在了堂屋中。
沈家的饭食，每餐都由杨老太分。
杨老太先将给沈老汉五人的朝食分出来：七个馒头，一半的野菜汤。
“给你公公和相公先送去。”杨老太递给刘氏。
刘氏没说什么，拎起东西往外走。
杨老太开始给其他人分馒头：她一个半，沈七珠一个半，小杨氏、沈富和沈贵各一个，给刘氏留了一个，沈小草半个。
然后，沈知瑶和沈月牙姐妹两人总共得到半个。
沈知瑶：“……”
沈知瑶伸手，筷子一夹，将盆里的野菜夹了一大筷子到沈月牙碗中，再夹一大筷子到自己碗中。
送入口中一尝。
嗯，和想象中一样，难以下咽啊。
不过，她好久没吃过原生原长的野菜了，等空了她也去山上找找。
沈知瑶动作迅速得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盆里的野菜汤就几乎只剩汤了。
沈七珠瞪她：“你怎么不等娘分一分，就把菜都夹走了！”
“菜也要等奶奶分？”沈知瑶无辜的眨眼，表示不知道。
而后她扫视一圈众人手中的馒头，说：“不过，我和月牙的分到的馒头最少，菜就应该多点，没问题啊。”
话落，无视众人的眼光，继续吃。
沈七珠：“……”
“你个贱蹄子是要饿死我们啊！”杨老太开骂。
沈知瑶嘲讽：“奶奶只给半个馒头，倒是不怕饿着我和月牙，何况我和月牙还干活了。”
“你个贱蹄子，你那是叫干活吗？你……”
杨老太你了个半天，一时想不出啥形容的词来，又见沈知瑶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只好愤愤的将剩下的野菜汤给其他人分了。
吃完饭，杨老太指使沈知瑶去洗碗，在沈知瑶洗两个就不小心摔坏两个的动作下，杨老太额角青筋直跳，让她去将衣服洗了。
“好嘞。”
沈知瑶特别配合，带着沈月牙这个小尾巴二话不说就往河边去。
等她洗完衣服回来，出去送饭的刘氏也回来了，还将碗筷都洗得干干净净。
沈知瑶将木桶往院子里一放。
“要说你一下你才动一下吗，还不把衣服晾起来。”杨老太横竖看沈知瑶不满意，拿把椅子坐在堂屋门口就又指指点点。
沈知瑶故意道：“晾衣服？我不会啊，奶奶你教我？”
杨老太立即想到了猪圈的事，嘴角一扯，让小杨氏过去教。
小杨氏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拿起一件衣服，正要边说边示范，抖开衣服一看，却见破了几条口子。
“这是怎么回事？”
沈知瑶语气轻飘飘的：“我洗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扯坏了。”
“不小心？每一件都坏了啊。”小杨氏拿起其他衣服，发现无一幸免。
杨老太：“……”
故意的故意的，这贱蹄子绝对是故意的！
“娘，你怎么脸色不好？”沈七珠到隔壁陈婶子家借铲子回来了。
杨老太没说话，小杨氏拎起沈七珠的一件的裙裳，将裙裳上的破口子展示给她看。
沈七珠：“啊啊啊！”
沈七珠要找沈知瑶拼命，沈知瑶拳头捏的咔嚓响，对她勾了勾手。
沈七珠：“……”
杨老太心累了，这会儿村里大多数人都出去忙碌了，等下午大家都回家，看她不……哼。
“什么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铲子已经借回来了，少在这儿杵着，快去把猪圈清理了。”
“清理完猪圈，你再去割猪草，月牙和小草去挖野菜，刘氏你去拾点干柴回来，然后再……”
“等等。”沈知瑶打断杨老太，掰着手指头算：“我和月牙已经一人洗了一半衣服，我还铲了一铲子猪屎，洗了点碗，二婶则煮了饭洗了碗。奶奶，你说的这些活由我们去做的话，请问四婶是做什么？小姑又做什么？”
以往杨老太分派农活时，家里哪有人敢回嘴，听沈知瑶这么一问，杨老太嘴皮子一翻：
“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四婶和小姑自有她们的事做。”
“请问是做什么？”沈知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见杨老太不回答，沈知瑶牵起月牙就往院子外走。
“我和月牙去挖野菜，别的事不做。”
想让她做牛做马，去你的吧。
牵着沈月牙走出沈家后，沈知瑶看了看梨花村背靠着的雁留山，准备去雁留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