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回到驿站,白晓晨就跟了上来,只是碍于沈衿安在场,她没有开口,沈衿安很识趣的回了自己房间。
白晓晨拉着江念回了自己房间,她的神色紧张,手不停的揪着衣摆。
“我要走了。”白晓晨开口。
江念瞪大了眼睛:“你……找到仇人了?”
白晓晨的目光变得狠历:“我确定就是他!”
原来,她今天和沈衿安进宫的时间,白晓晨和天越天城两人去了附近逛街,而就在三人逛街途中,去茶楼喝口茶的功夫,就遇到了一个很面熟的脸。
那个男人四十出头,留着胡子,长得并不出众,而且和她记忆的人有些出入,大概是年纪。
不过她能肯定就是他。
“你知道他的身份吗?我不希望你冲动行事。”江念提醒道。
白晓晨已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我一定会杀了他。”她看向江念,眼中的神情变成了祈求:“你让我走吧,是死是活都是我的命。”
“我过几天才会离开这里,这几天我先跟你打听打听,若是有机会,你再出手。”江念出主意。
白晓晨有些纠结,不过冷静之后她还是同意了:“也对,要是没能杀了他,我死也不瞑目。”
“我非常清楚的记得那天,那些人突然冲进我家里,把我家里所有人都杀了,血溅在院子里每个角落,父亲把我锁在柜子里,让我躲过了一截。
可也让我亲眼目睹了父亲和母亲被残忍的杀害和自己的无能为力,他们把我家的东西都搜走了,唯独没有找到我。
后来,我被关了好些天,终于有人把我放出去,可后来,就出现在了那个地方。”江念知道,那个地方,就是黑市。
“我想逃,可没有办法,我只要有想法,就会被毒打,我甚至想一死百了,可他们发现了之后,就把我看得更紧。
幸好,遇见了你。”白晓晨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江念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白晓晨第一次跟她提起家里发生的事,她虽然没有办法感同身受,但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怕是做不到像白晓晨这样。
江念觉得如果亲眼目睹亲人的离世,她估计不会想活着。
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抱着白晓晨。
如果,如果师父……她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白晓晨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来:“我会谨慎的,如果我报了仇,能不能去找你?”
“当然了。”江念很快回答:“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那你既不是要收我为徒?”白晓晨开玩笑道。
“做我师妹还差不多。”江念笑着:“师父应该不介意收一个有天赋的徒儿。”
白晓晨也笑了,终于不再是苦涩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那我可得好好活着了,毕竟谁不想被世人称赞,称呼神医呢!”?
江念点头:“其实当神医也是很累的。”
两人笑着。
江念突然想起来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白晓晨也注意到了,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念觉得自己太好心了而不好意思开口,在白晓晨的追问下,她才开口:“沈言风的王妃,好像快不行了,我不知道要不要救。”
上次去府邸看到他王妃,其实还是挺好的一个人,至少没有什么架子性格也温柔,何况长那么好看。
“你纠结这个?”白晓晨有些惊讶,“那云瑶你怎么不纠结?不也是想要你的命的人?”
江念脑袋一歪,好像有点道理。
白晓晨继续说道:“你是医者,救死扶伤是你应做的,这一点你也很清楚不是吗?”
江念像是被点醒了一般:“你说得对。”至于她的顾虑,大概是因为沈言风吧,她和云瑶总是不一样的。
云瑶是给了钱的。
白晓晨知道她的顾虑之后头顶几只乌鸦飞过。
“……”
“这样,我给你送信过去,谈一下价钱?”白晓晨显然是知道江念看钱看的重,所以提出了这个决定。
江念犹豫了点头,开了个她认为沈言风能接受的价格。
白晓晨拿起书信看了眼,惊呆了:“你这是要钱还是要命?”
江念却厚着脸皮道:“他是王爷,这点钱算什么?”
白晓晨只好闭了嘴,乖乖去送信了。
江念看着白晓晨的背影,感概着白晓晨的变化,之前还是挺沉默寡言的一个姑娘,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熟悉之后倒是开朗多了,不过想起也是,又是家里的独女,年纪跟她也差不多。
肯定也是家里备受宠爱的,只可惜发生了这种事让她不得不懂事。
白晓晨很快就回来了,挺出乎意料的,沈言风没有讨价还价,很爽快的给了江念定的价格,还派了人来取药。
江念不得不感谢沈衿安,离开风夕城还不忘记把小草屋里的丹药拿了一些过来,而其中,就有可以治沈言风王妃的。
不过像她那样的病症,一时半会也好不了,所以江念才开了大价钱,把全部的丹药都给了出去,还写了张服用方式的纸张随着丹药一块送了出去。
江念数了数手中的银票,脸上的笑容更甚,白晓晨就在一旁看着,她对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太感兴趣,只要有饭吃就行。
“给你。”江念数了几张,递给白晓晨。
白晓晨没有接,她有些惊愕:“给我?为什么给我?”
江念皱眉:“你不是要待在这报仇?没有银子你吃什么住哪里?”
白晓晨一想,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点让她给忘了,不过她只拿了一张:“够了。”
江念却还是把手上的都给了她:“拿着拿着,不用省着花。”
白晓晨无奈接过,要说江念爱钱是真的,但是大方也是真的。
……
沈衿安这几天不知道忙什么,总是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江念百无聊赖的躺在床榻,心思却已经飘回了白云山。
师父这会应该已经回去了吧,这段日子发生太多的事了,师父知道的话,肯定会很紧张。
江念起身,本想着找白晓晨聊聊,却发现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信纸放在桌上,用茶杯压着。